第300章 险恶的不是峭壁

石守信若有所思。

冷场了许久，李重进一拍椅子扶手道：“赵将军派人过去告诉李继勋，他整军从泽州进发，我便立刻向西调动，两路合攻晋州！”

“人心呐……”赵匡胤仰头长叹了一声，“禁军里那几个人什么性子，一起那么多年了，我早就摸清楚了。”

赵匡胤并没有欢喜，只道：“甚好，我正好追随大军，届时一起在晋州与李继勋会合。”

“都这时候了，李重进还有什么观望的？”石守信疑惑道。

……辽州城离北汉边界不过二三十里地。赵匡胤率马兵半天就到了，因为带着兵、故在城门口被阻，只好报上姓名，等人通报。

李重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赵匡胤叹道：“晋州不破，如咽喉被控。”他牵着马转身上坡，喊道，“走！去辽州。”

赵匡胤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他。因为赵匡胤并不是靠口舌，只是把实实在在的道理挑明而已。

石守信道：“赵兄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李继勋很难。晋州是座坚固的重镇，守将是向训；此人不是庸碌之辈，而是良将。最少五倍兵力才可能攻破他防守的重镇。”

李重进道：“我一得知李继勋主力到达晋州，立刻洗了辽州，抢光所有东西犒军、挥师出发。”

“北汉现在按兵不动，只想看周朝内耗。”赵匡胤道，“主公若不尽快把握时机、果断与李继勋同时起兵，越拖越不能与东京对抗。北汉的退路，是毫无出路；东京那边，会因为主公现在没起兵就放过您么？郭绍已经做殿前都点检了……”

赵匡胤冷哼道：“一封信是没法叫李重进果断行事的。假如他按兵不动，李继勋二万人加一些临时征调的壮丁，很难拿下晋州。”

提到郭绍，李重进面有怒色。

赵匡胤指着对面动荡的山石：“人世间，最险恶的不是高山峭壁，是人心！忠信诚，咱们视之如性命；在更多的人心里却比鸿毛还轻，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可抛弃，为了更大的权、利便可以将信义当作把玩的笑话！”

赵匡胤不再多言了，坐在那里沉默着，等待李重进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