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万福宫的墙

郭绍正在穿袜子靴子，他的手快速而沉稳，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有个部下叫左攸，见我善待蜀国百姓，曾拍马屁称我为圣人……后来我寻思了一下，咱们都无法做圣人，无论怎么做，一大帮人过的是不劳而获锦衣玉食的日子，改变不了变相劫掠剥削大多数人的本性。但我还是约束将士禁止烧杀劫掠，这不是虚伪、更不是为了虚名，只是想劫掠世人的时候，稍微人道一点。”

金盏在宫人面前端庄地坐着，说道：“快别闹了，坐回你的位置上去。”

符金盏听罢目光在郭绍脸上徘徊。

符二妹不依不饶纠缠着金盏，见那些宫女退下了，便把嘴凑到金盏的耳边悄悄说道：“我的东西都愿意给大姐分享，我不会小气的。”

“安抚她并不难。”郭绍道，“难的是怎么说服自己。”

符二妹终于开口道：“夫君每次出征，我就在宫里呆着。这里是御园，西边有座很大的宫殿叫万福宫，你知道是做什么的？”

“大姐。”符二妹温柔地坐到金盏的身边，在桌子底下轻轻抓住她的手。

郭绍加快步伐追了上去，俩人十分沉默地走了好一会儿。

符金盏脸上发烫，又羞又愧，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看到的场面，甚至怀疑之前在事只是做了个梦。她紧张地把膝盖并在一起磨蹭了一下，轻咬朱红的下唇，尴尬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不来用膳了。”

……郭绍先循着路去刚才三人坐过的宫殿看了一眼，没人，便走了出来。终于在一个花园的石径间发现了符二妹。符二妹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脸上露出十分勉强的笑容：“夫君，你洗完了？”

金盏听到这里抿了抿嘴，寻思着她之前也说过这句话。

她穿戴好，喃喃说道：“我该怎么面对她……”忽然回头：“你有办法安抚二妹？”

符金盏又看了一眼默默无语的郭绍，转头在符二妹耳边，一脸无奈，朱唇亲启：“二妹不要说出去，更别让符家的人知道。”

同一间宫室内，一会儿工夫后又变得有些不同。地上的湿脚印渐渐干掉、变淡，热气腾腾的浴水也没有了白汽；最不一样的事，符金盏本来兴致勃勃，现在看起来十分羞愧。

二妹笑道：“大姐放心吧。”

符二妹道：“以后我常常进宫来陪大姐。”

“你是在说服自己吗？”符金盏不动声色地说道，她看了郭绍一眼又道，“你先走，出去的时候瞧瞧周围有没有人。”

“嗯。”符金盏答了一声，轻轻抚掌。一会儿宫女们就端着各色佳肴上来，跪进上桌。

郭绍沉吟道：“人其实无法那么高尚……想对谁都一样好，那只是在欺骗。”

“大姐不高兴见到我？”符二妹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