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红莺

多么宁静而悠闲的午后，清风送来了黄槐上的小花的香味，街上的行人也不多，杨业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哼。”杨业又只发出一个声音来。

身边只有两个没戴帽子梳着发髻的随从，跟着他慢吞吞地走。杨业平时并不是凶神恶煞、飞扬跋扈的人，他很务实。前面的街口，一颗很老的黄槐树出现在了视线中，杨业早就熟悉得很，实际上这条街成为“黄花街”就是因为那颗黄槐树开黄花。

小娘子道：“奴家早就闻知郎君大名，乃是闻名天下的盖世英雄……”

但他并非不喜欢钱财，只不过不喜欢张扬而已，其实家底很厚实，觉得真正到手的东西才是靠得住的，拥有了实在的东西才能保持大丈夫的气度。

小娘子哀求道：“李管事，您发发善心罢！您把我卖到苦寒人家都成，我真的不想为娼，求求您，大发善心！”

“恩公是奴家的主人，以后奴家定然全心相报。”小娘子道。

杨业却没有吭声，正如他一向的作风，并不想随随便便招惹事儿。但他确实也起了好奇心，当下便策马赶了几步，也驻足在街边围观。

“哼。”杨业似乎很冷漠，没什么说话，只道，“走罢。”

“娘的！光天化日之下，逼良为娼？”杨业身后的一个随从骂骂咧咧了一句。

杨业道：“不过是虚名而已。”

杨业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不仅因身材高大，他阔脸上的神色、眼睛的目光，都不是什么老实巴交的汉子所能具备。不过他的派头并不张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旧的，还有点皱；全身上下，也没啥值钱的东西。

随从笑道：“俺倒是想起刚才穿锦袍那厮，又说又唱半天，舍不得二百贯。哈哈，倒是咱们主公，这才叫人物！”

初秋时节，夏季的炎炎烈日仿佛没有半点消退，但北汉国晋阳地处黄河以北，此时已经可以从风中感受到秋的些许凉意。晋阳内城黄花街上，身穿薄麻布头戴幞头的杨业正骑着马缓缓而行，他是个魁梧的年轻大汉。

小娘子羞涩地说道：“奴家叫红莺。”

小娘子骑在马上，被牵着慢行，过得一会儿，便小心翼翼问道：“奴家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她一开口，立刻吸引了过路的人驻足观看，世人是最喜欢看稀奇的……这事儿显然很稀奇，因为那道门是个窑子的门，然后那女子长得非常漂亮，且不是本地人口音，所有的一切都有点与常不同。

杨业道：“刘继业。”

就在这时，只见一辆马车停到了黄花树下的一道大门口，一男一女两个人从马车上下来，然后便从车上拽出一个娘们来。那娘们不是被押着走的，几乎被架起来抬着往门口走，小娘们似乎很不情愿，正在挣扎。她开口道：“李管事，您饶了我吧，我不去那种地方，求您了……”口音里带着江南一带的吴侬软语味儿，声音听起来特别可怜。

“刘继业……您是杨无敌！”小娘子惊讶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