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旭日东升

“咚、咚……”缓慢又厚重的鼓声在灵州府衙外响起。

……城内十字主干大街上，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正在迤逦而来，许多骑兵护卫着一顶黄绸装饰的大车。

“哈哈……”诸部的汉子们乐得合不拢嘴。

府衙大堂内，“叽里呱啦”的说话嘈杂一片，很多人说的话都叫人听不懂。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牌匾，上书四个大汉字：明镜高悬。下面的两张公座四平八稳地摆在那里，空着。

郭绍也面露笑意，看着下面。

人们照前面进去的人的过程，自觉地先解下兵器，站在那里张开双臂，等宦官上下搜一下身，然后转身跨过门槛。

郭绍道：“你刚到灵州做的那事儿，死了两个人是小，险些挑起战争、让千万人死于非命，这就是任性。”

大堂上一阵大笑，秩序、礼仪之后，野蛮的气息依旧挥之不去。

“什么是任性？”李月姬终于开口。

郭绍坐了下来。不多时，管弦之声响起，一群长相并非东亚人的西域胡姬鱼贯涌入大堂，她们步伐轻快、特意做出勾人的眼神对周围的汉子抛眉挤眼。

郭绍不动声色地叹了一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李贤妃莫要太任性了。”

他的笑容不是因为这些胡姬美人、也非美妙的歌舞，他确实高兴，为这次的成功而高兴。但如果有人敢盯着他看，或许能察觉他的笑意里带着某种叫人产生寒意的东西，野心、欲望……以仁治国，但是哪一个伟大文明的建立哪一次浩大的功业，不是建立万计的枯骨堆之上！

穿着各种各样衣裳的人排成两列向里面走去，有穿着圆领袍服戴乌纱帽的文官，有穿着武服甲胄的武将，还有头发衣服奇形怪状的各族人等。这里就像一个文明大杂烩，彼此之间也能接受对方，看多了就习惯了。

一个目标的完成、一个准备的顺利，并非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排衣甲鲜明的士卒鼓足腮帮，昂首挺胸对着东边使劲吹响了苍劲的号角。通红的旭日正在城外绿黄色的草原上升起，好像是应着号角声升起一般，风在空中纵横驰骋。旭日东升，一切都叫精神抖擞，仿佛赞新的开始！

郭绍脸上带着笑容，转头看窗外的阳光，东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也是故土幽州的方向。

气氛为之一变，大伙儿都放松欢喜起来，果然无论是什么部落的汉子，大伙儿至少有一个共同语言：女色。

比汉服更紧窄的衣裙却能让李月姬凹凸有致的身段愈发凸显。郭绍的目光不经意地从她坐着的髋部和腿上扫过。李月姬看在眼里，撇了一下嘴，瞪圆眼睛看着他。

“哗哗哗……”胡姬美人摇着闪闪发光的手铃脚铃，她们把手遮在眼前，随着歌声移开，露出妩媚带着笑的眼睛，看着汉子们。

李月姬就在这辆四驾大车上，她的对面坐的是郭绍。李月姬一路上一言不发，很冷落郭绍。她穿的还是从家中带来的衣裳，彩色如霞的紧窄翻领衣裙，头上戴着皮帽子、圆弧冒顶，发饰上的首饰极少，倒是耳朵、脖子、手臂等地方有金银饰物。

歌声也十分缠绵动听，叫听惯了中原曲子的文武也耳目一新兴致勃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