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拂袖谈笑间

老宦官领命而去，他一面派人去叫宦官王尽忠，一面提笔写了一封书信，漆封。等到王尽忠过来，曹泰便下令他亲自送信。

王溥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觉得简直是一份顺水推舟的人情，没什么为难的。

……

只不过这个人情实在是安排得巧妙，人家都不说是谁，结果什么都布置好了……绝对是皇后的意思，王溥不觉得宦官曹泰有这份心思。

书信的意思很简单、又很霸道，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准郭绍娶京娘为正妻，而且不准他近一两年婚娶，直到皇后觉得时机恰当的时候，自会安排。

“恭送皇后。”前前后后的众人，有的屈膝有的跪拜，纷纷行礼。

符氏一听到这里，便拂袖起身：“大家都散了，各司其责。”

曹泰机灵地跟在皇后身边，在前呼后拥中进后面的一间偏殿。接着皇后便屏退了所有的人。

他几句话就说清楚了，尽捡要紧的说，一般还会加上一些自己的看法，让皇后省心。这宦官说话口齿清楚、不罗嗦，办起事来很利索，出主意也是头头是道；难怪深得符氏的倚重。

她看了一眼曹泰，说道：“你太扎眼，还是叫王尽忠去罢，得见那绍哥儿一面。”

两边合在一起寻思，果然宦官曹泰今天就是来走后门的！最想帮的人是郭绍。

没有任何印信，字迹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细看之下不像出自女人之手，应该不会是符后的亲笔书信。

别人不知道，王溥因为和皇后的人有些来往，他恰好关注了皇后在宫廷外的一些小动作，比如把符家在东京的别院赏给了一个武将：内殿直都虞候郭绍。这个武将，恰好也是王溥在官家面前推荐过的，有印象。

幸好郭绍记性好，上回皇后赏宅子，派个宦官来指认地方，那个宦官长得白胖圆脸；这回送信的正是他。可以确定这封信是皇后身边的人送来的……而且似乎那些宦官不敢、也没有必要伪造这等东西来糊弄一个禁军将领。

武将中，向训和王溥走得最近，也最得他的赞赏；如果王溥来荐人，几乎可以肯定会推荐向训……而向训有可能会向枢密院要人，要内殿直都虞候郭绍！

曹泰压根不管那帮人在说什么，旁若无人径直就走上台阶。他在榻前俯身下去，靠近符氏的耳边悄悄说道：“奴家已经见过王丞相了。又在西华门碰到了宦官王尽忠，王尽忠说在大相国寺旁边有个道观，道观观主京娘和郭绍来往密切，看样子会成婚也说不定。京娘疑为殿前都虞候赵匡胤的义妹，但奴家觉得，或许不是、就算是赵匡胤也不认她了，不然怎会沦落至斯。”

“喏。”曹泰忙躬身道，“王尽忠见了郭绍，该说点什么？请娘娘吩咐。”

皇后在一处大殿里接见嫔妃、女官、宦官近侍，听后宫诸事的禀报。皇后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大家却不敢心不在焉，都一本正经。

于是符氏招曹泰附耳过来，轻轻说了几句话。

……那曹泰回到宫中，又溜达到了皇后的宫殿里。他和平时完全一样，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因为他一向就在皇后跟前走动，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老宦官早就投奔皇后了，实在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