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料错

“你是不是……”符彦卿看着金盏。他头发都白了大半，好像带兵也不太行了，可精神仍旧很好。

刘仁瞻当下叹了口气：“老夫本欲效命南唐国，以报知遇之恩，奈何今国已覆灭；大周皇帝也有不杀之恩，还赦免了小女大罪。老夫不能不知恩图报。”

他平时也很注意和金盏的礼节举止，但金盏留心能发现，只要自己在，郭绍的注意力总是在自己身上，几年了从未变过……

林仁肇听罢一本正经地点头，还若有所思的样子，表情十分认真。

金盏百感交集，隐隐还有一种失去价值被抛弃了一般的失落感。她看了一眼门外的郭绍。却发现郭绍一边在说话，一边正瞧过来。

他正一本正经地和符昭序谈论兵事：“此战昭序手中会有约五万兵马，龙捷军左厢两万、感德军（淮南兵）约三万。朝廷不是要你用五万人灭掉北汉国，目的有三个：首先是进一步蚕食北汉国地盘，消耗其兵力和国力；其次若辽军来援，可使其疲于奔波，反正辽军来援的路途远远大于我国进攻路线；除此之外，也能报复性回应辽军袭扰河北的举动。”

“你一个武将，能谋什么事？”刘仁瞻问道。

……郭绍倒没有金盏那么纠结，他甚至觉得这事儿本身就没什么不对。他和郭威都没血缘，更何况柴荣是郭威养子；这种事一时不敢明目张胆，只是稍微有悖当时礼教，并非他觉得有错。

儿子一言顿塞，南唐国都不复存在了，眼下这形势也不能投吴越国或南汉国。

金盏再也不敢去看郭绍，只是在余光里观察他在作甚。

刘仁瞻又道：“咱们为将，亦心存大义。今天下正当一统之时，我等若能效命于大周，也非坏事。”

她的脸越来越烫，脑子有点犯晕。但还是非常清楚父亲话里的意思：说她尊崇，是劝她不要失德，那样会让符家蒙羞；说二妹的事，意思是没有必要让她继续承担联姻的责任。今天金盏看到了长大的符六，心里也清楚，皇室要和符家联姻，不止一个选择。

“可咱们毕竟是南唐国的人，总不能自个凑上去要官吧？”刘崇道。

刘仁瞻又转头看旁边一脸胡须的大汉林仁肇：“林将军可愿投周军为将？”

符彦卿忙道：“为父不该说的，只叹你的母亲过世了，姨娘是不敢管的。你明白为父苦心就好、就好。”

林仁肇稍微有点犹豫，很快就说道：“刘公若投之，林某愿追随麾下。”

金盏直着身子道：“那等事我连启齿亦不能。”

刘仁瞻点点头，料想林仁肇会这么说，才会干脆地问出来。这林仁肇在南唐国时的遭遇并不好，被当时的东面都部署刘澄、禁军大将皇甫继勋多次攻讦，后来要被处死，被人放走；他要是死忠于南唐国，估计不愿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