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商人
高崎大喜,端起酒杯道:“请。”
张寅愕然道:“这成何体统?”
他们谈论一番,便叫水手们将药材瓷器绑在马背上,在刘津的带引下,沿河口北岸的路去往高崎庄。三瓶川河口东边是一片山林,实在没法走,大伙儿从海边平坦的路先往北走,到了山脉北边再迂回向南,绕过那片重山。
刘津笑道:“咱们得入乡随俗,这也是高崎君的一番心意,可不是谁来都能玩!”
张寅听罢急忙从包裹里拿出纸笔,拿舌头在笔尖上一舔,就赶紧就地书写记录。刘津见状十分惊讶,张寅也不解释,这个兵曹司的人可能不知道之前张寅进献卷宗、因此得到了觐见皇帝的殊荣。
刘津又与高崎庄主说了一番,俩人“哈哈”大笑,脸上露出猥亵之相。
那日本男子跪坐着上身前倾鞠躬,中气十足地道:“叽里哇啦!”
“哗!”一道木门忽然被拉开,张寅都完全没料到那里有道门,弄得他心情一惊一乍的。便见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子双手扶着腿,跪坐在房屋内。旁边还跪着几个妇人。
张寅转头看着刘津:“……”
“咕咕!”外面的山上传来了不知名的禽类孤鸣,反而让这山脚下的庄院平整寂静,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怖。日本国人口不少,但张寅两番东渡,除了平安京以及南部的重要港口,鲜见城池,总让他有身在荒郊野岭的感受。张寅还是比较习惯在成都府和东京这等大城里居住。
刘津道:“这位是高崎君,他欢迎张先生,并感谢礼物。”他又转头向高崎君抱拳说了一番张寅听不懂的鸟语。
刘津又侃侃而谈:“这也是被逼的,以前日本国的国司郡司收刮肆无忌惮,地方地主若不献土投靠大族,难以忍受。”
这时高崎庄主用发音不准的汉话慢慢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张先生送在下一份大礼,我应该怎样回报?”
张寅若有所思。
原来这厮懂汉话,这便简单多了。张寅道:“某初次拜访叨扰,受高崎庄主盛情款待,只是一份见面礼,请高崎君笑纳。”
庄主把地盘献给了领主、本家,便是为了得到上面的庇护,足以对抗地方官府国司、郡司。”
张寅便跟着他们进了寨子,然后到了房屋内。这庄子里的房屋很多,但每间都很小,特别是里面的走廊,小的让他有压抑之感。
高崎庄主请张寅在摆着酒菜的桌案前入座,妇人们便上来斟酒,跪在张寅身边的娘们还向他目送秋波。张寅自然目不斜视的模样。
没多久,刘津便与一个穿木屐的日本老头开寨门出来,老头先鞠躬,叽里哇啦说了几句话。刘津道:“高崎君有请张先生!”
刘津与高崎庄主用听不懂的话谈论了一番,又转头对刘津小声笑道:“这里不是在东京,更没人管,旁边那娘们今晚会陪着张先生,您瞅瞅,不满意叫高崎君换一个,他养了不少侍女。”
旁晚时分,张寅才被带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庄院外。刘津显然与高崎家的人认识,先带着驼箱子的马进去了,让张寅等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