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命运之手

当时的场面如同就在眼前，郭绍的声音也如同还萦绕在耳际：违背天命者，郭绍。老头要降罪，冲着我便是。

……

仲离道：“在下是提醒李公，您现在没得选……但以后有得选。”

金盏站起来，在蜡烛上点了三支香插在香炉里，又咬破手指，把鲜血滴到香炉里，复跪到蒲团上，闭上眼睛，全心地向神乞求拿走她的一切……

“哦？”李处耘神情复杂，脸色憔悴。

那尊神像的表情做得很奇特，乍看很淡定，细看又仿佛在冷笑，仿佛在嘲笑凡人的脆弱。

李处耘这才颇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先带到这里……”

李处耘咬牙沉声道：“仲离！你以为本公会反？！”

“大帅？”账外的声音又响起。因为李处耘好一会儿都没出声。

仲离被噎了一下，急忙道：“老朽从投李公麾下那天，就知李公之心胸忠义！”

李处耘的神情顿时一变。这个叱咤战场的大帅，此刻在仲离眼里却如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紧张不安不已。

仲离道：“李公将来一心为国，也可以做辅佐君王之栋梁。那时您有实力成大事，却对大许皇室忠心耿耿，不是更值得世人敬仰么？命运为何一定要在他人之手，何去何从自己可以做主，难道不好吗？”

金盏已经很多年没给人叩拜了，她的地位尊崇，通常是接受别人的乞求和感恩；但是现在，金盏却无助又卑躬地跪在神像面前。

果然李处耘听到这里沉默了，言语中的刺儿也减少。

金盏无比虔诚地拜道：“请天神收走我的性命，让他好好活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处耘眉头紧锁道：“这封信，得给魏仁浦也看看。”

李处耘冷冷道：“那你现在是何意？”

帐外有人禀报道：“大帅，东京来人了。”

仲离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道：“老朽行将入土之人，功名利禄不过淡如烟云。老朽替李公谋划，心都是为您好，为报您知遇之恩啊！”

西北的雨停了，不过已是下午。中军下军令，明早启程。

李处耘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