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困

“我不喜欢天海，也不喜欢苏离，因为他们哪怕看得再远，终究还是只愿意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徐有容对他说道：“谢谢你。”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破想起那年在天书陵外与荀梅最后的对话，摇了摇头。

数十年后，商行舟说不得便要死了。

这句话说的是相王与陈留王，说的是那些陈观松教出来的神将，说的是朝廷里的大臣与教枢处里的老人，说的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世界有自己看法与野心的每一个人，包括商行舟与她自己。

听到商行舟的这句话，王破挑了挑眉。

徐有容说道：“人的想法一多，心思便容易变乱，人心思乱，天下怎能不乱？”

他的眉眼距离有些近，就像平旷的原野里，低沉的天穹与地面相连。

商行舟说道：“看的不远，便容易自视过高，你以为凭自己便能让天下大乱？”

沿着来时的道路，穿过树林，看了眼篱笆后的小屋，他向天书陵外走去。

看天书陵外的阵势，如果这场战争真的开始，无论最终谁胜谁负，双方必然死伤惨重，随后的余波更是会绵延多年，南北合流会再次变成泡影，人类陷入内争，数十年里再没有机会战胜魔族，一统大陆。

树林里与建筑里不知隐藏着多少军方强者、天机阁刺客还有那些长春观的青衣道人。

他们都是世间最有智慧的人，不需要太多的解释，简单的问答之间，自有道心深处的真实。

他的手始终没有再次握住刀柄，因为这些人不够资格让他拔刀，那些人也没有现出身影的勇气。

随着他挑眉，天穹与原野之间忽然多出了一棵树，树躯极直。

徐有容神情不变，说道：“如果连脚下的位置都站不住，看再远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愿意以多欺少，所以才会离开，不然你可以试着留下我。”

商行舟看着徐有容淡然说道：“没想到圣女原来也是这样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离开了刀柄，人也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