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难见春风之秋城

南客的手抓着他的衣袖一角，眼神依然呆滞，看着道路前方的汉秋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自始至终，直到他和南客的身影消失在山间的寒松林里，罗布都没有回头。

很明显，对当年在周园里的那些经历，她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

陈长生摇了摇头，不再继续去想这些事情，只好把罗布归为怪人，带着南客向着前方的山道走去。

看着她这模样，陈长生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梅里砂和朱洛已经死了，但当年的那些人里还有很多人活着。

三根手指落在碟子里，不用看，每次都极准确地捏起两颗炒黄豆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陈长生转身看了南客一眼。

他让店家把空了的酒壶灌满，然后坐到窗后的桌子上，要了一碟炒黄豆，望向了窗外。

当年他就是在周园里第一次遇到南客，那时候的南客是漠然冷酷的魔族小公主，领奉着黑袍的命令，在周园里挑起人类修行者的内斗，同时寻找机会杀死徐有容、折袖、七间，是他最可怕的敌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雪岭那夜，她不顾神魂破体的风险救了他一命，他当然要做到承诺。只是现在他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治好她。而且正如他先前感慨的那般，如果他真的治好了她，她醒来后如果还记得这段路上的日子，会不会杀了他？

他没有直接前往松山军府报到，挑了一家很不起眼的酒铺走了进去。

现在的她，只是个痴痴傻傻，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只知道跟着他，守着他，等着他。

待壶中的烈酒终于饮尽，罗布终于站起身来，向山下走去。

“也不知道你醒来后，还会不会记得这段日子。”他看着南客感慨道。

他对着山下的松山镇沉默地喝着酒，与其说是送别陈长生，不如说是送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