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残茶破红袍

他没有在池塘畔遇到那位中年妇人，也没有随她来百草园，没有对坐喝茶。

她伸手进碗里蘸了些茶水。

他下意识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发现触手处有些微湿微凉。

是的，就在海底那缕神识随海水荡起来的瞬间，她就知道了这缕神识是谁种在陈长生的识海里的，因为那道血腥味太清楚，太刺鼻。

他收回手指看了一眼，无法确信就是那滴茶水。

……

陈长生只觉得识海里嗡的一声，就这样昏了过去。

……

嗤的一声，那滴茶水化作一道白烟，消失无踪。

陈长生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是伏在石桌上睡着了。

幸运的是，她坐在他的对面——无论陈长生是或不是那个人，这终究是她的事，她不允许别的任何人触碰，哪怕对陈长生下手的是她自己的养的那条狗。

只是那种微湿微凉的感觉特别好，由眉间沁入心脾，让他觉得清爽无比。

陈长生还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识海现在已经起了无数风雨，狂风暴雨之下是渐渐蔓延向天边的血色。但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觉得有些恍惚。

她指尖轻弹，一滴茶水落在了陈长生的眉心上。

他抬头望去，只见那位中年妇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石桌上的茶壶与茶杯已经消失无踪，黑羊也不在了。百草园里的夜林还是那般幽美，到处响着昆虫欢快的鸣叫。

但这一次她不是要写字。

这里静美的仿佛梦境，他觉得自己先前仿佛真的做了一场梦。

陈长生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很久以前，当时她蘸了茶水，在石桌上写了一个冰字，帮助他找到了北新桥，从而找到了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