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向死而生（上）

商行舟这个名字代表着国教正统与反对她的那些故人。

圣后看着手中的徐有容，面无表情说道。

计道人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太宗皇帝的意志，或者说遗志。

“雏凤清于老凤声……那终究是将来的事情。”

这才是真正令她警惕起来的原因。

她收回视线望向京都，看到了离宫里正在浇水的老人，看到了庄园里的亲人，看到了小桔园没有燃尽的蜡烛，看到了北新桥底的雪，看到了北兵司胡同里的那株海棠树，看到了向着那处而去的举着伞的年轻人。

青竹小车备好，黑羊不知从何处踱了回来。

她站在甘露台上，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在她的眼中，就是没有看见那个人。

听到圣后娘娘的声音，莫雨这才敢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十余年前，她以为那个人死了，没有想到对方却活了下来。从确认这个事实的那一天开始，她和教宗之间便出现了一道裂缝，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整个世界对此都毫无察觉，京都的风雨如这十余年里一样温驯，可是终究不是以前了。

夜风轻拂，来自于无比巨大的黑色双翼，拂散所有神圣与光线，隔绝所有视线与感知，代表着最纯粹的幽暗与强大。

“把她送回圣女峰，确认陈长生死后再放开她。”

她很清楚那个人让陈长生来到京都就是想故意走漏消息，就是要让自己和教宗之间彼此疑忌，但她只能接受，因为时光无法回溯，当年在国教学院那件事情毕竟发生了，教宗不可能相信她对此没有意见。

莫雨低着头跪在殿外，不敢向里面看一眼。

从在百草园第一次相见开始，她就不喜欢那个人，甚至可以说厌憎，也不如何看重他，直到知道原来他不仅仅商行舟，也是计道人，她才开始正视他，当初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

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这片夜色，除了她允许的人，比如那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