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庭院的阳光照着煎药的窗

他很满意，顺着气息向前继续追去，很快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纸上墨痕淋漓，字迹却是清楚无比，不是草书，是药方。

黑色的污血，在锋利的、泛着寒芒的、如刀的手指上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用哪些药材，几碗水，如何煎制，用什么火，什么炉，什么炭，什么水，药汁如何滤，何时加晶石，非常清楚。

过了段时间，黑暗里有轻微的声音响起，石壁上的灯火幽幽复生，映出折袖苍白的脸，脸上带着泥水干涸后的痕迹，他蹲下身体，伸出手蘸了些污血，凑到鼻前嗅了嗅。

这种毒与清吏司惯用的那些毒截然不同，没有专门针对经脉或者星窍又或是识海，而是像一把沙土般在腑脏之间弥漫，带着一种粗励甚至粗暴的感觉，甚至让他联想到了北方那片辽阔的原野。

他接过泛着热气的毛巾盖在了脸上，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刺激了肺，沉闷地咳了数声。

今天不行，他已经身中剧毒。

取下毛巾时，上面已经多了几处黑色的血，看着就像是墨画出来的花，并不真实，有些恐怖。

清吏司衙门下方的这些地道，繁如蛛网，很是复杂，而且超乎想象的长，可以直接通往很远的地方，如果可以，如果放在平时，周通会在地底停留更长的时间，绕更多的路，设置更多的机关，以确保绝对的安全。

那妇人见他神情，知道应该无碍，放心了下来，接过药方，便去后厨煎药。

他从袖中取出手巾擦拭掉唇角的污血，继续向着前方行走，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这样的事情以前曾经发生过数次，她有过经验。

妇人很是不安，周通却显得特别平静与淡定，让她先去磨墨，他则是在椅上闭目静心，仿佛在品味什么。

……

他在品味身体里那种带着旷野味道的剧毒。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睁开眼睛，在妇人的搀扶下走到窗前书桌旁，提起毛笔，如写书法般一挥而就，极为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