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周（第一季之中）

他要废了陈长生的剑。

周通居高临下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这就是那一剑？”

陈长生不过是通幽巅峰，就算他的神识再如何稳定强大，这一年里再有进步，又如何能够抗得住这片血海？

从他决意要杀陈长生的那一刻开始，甚至早在去年夏天之前，他便开始收集有关陈长生的所有资料。那辆马车一直停在百花巷里，他知道陈长生在荒原里、在浔阳城里做过些什么，他知道苏离教过他三种剑法，甚至知道其中一种剑法的关键在于计算。

要知道周通全力施展大红袍秘法时，哪怕他的对手是聚星上境的强者，大概也只有像画甲肖张这样的时刻处于疯癫状态下的非正常人类才会不受任何影响，即便是梁王孙这样的人物也会选择暂守心灵。

既然知道，做为大陆最着名的阴谋家，略于谋算的大人物，他又怎会算不到陈长生会如何出剑？

星域，是聚星境修行者最强大的防御手段，可以说就是他们的世界，有谁能够离开自己的世界，然后把那个世界握在手中？

陈长生的脸色很苍白，但他没有选择逃离，也没有倒下。

陈长生以往在道藏里见过类似的记载，但在真实的战斗里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

周通离开了自己的世界，把血海星域变成了掌心的一个血球。

无论他还是唐三十六，都无法承受那种精神的压力与痛苦，险些崩溃，哪怕事后离开这座庭院很久，依然无法忘记那片血海带来的悸意与恐惧，而那时候周通还只是释放出了一部分威压，并不像现在这般是在直接进行攻击。

他散开的血海领域是真的，被陈长生所破也是真的，他的应对很冒险，哪怕已经准备好了后手。

当时周通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他们看到了那片血海。

所有的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

去年秋天，诸院演武第一日，陈长生在国教学院门前一剑破了周自横的星域，借着未尽的剑势，带着唐三十六和轩辕破，驾长车直闯北兵马司胡同，来到海棠花落的这间庭院里，开门见山便要周通放人。

但就算他选择收剑离开，又真的能够离开这座庭院吗？

这也就意味着，陈长生经过无比繁复艰难地推演计算，才用慧剑破掉了对方的星域，却已经无法伤害到对方的本体，反而他的剑进入那片血海之中，便等若是被周通握在了手中，再也无法继续向前刺出。

对修道者来说，周通的这片血海就是苦海，如果不能脱离，那便只能沉沦。

通过剑锋传回来的感觉，陈长生很快便确认了这个令人心生寒意的事实。

现在看起来，他或者直接被周通的精神攻击摧毁意识，或者侥幸地保持清醒，必须收剑而回，尽可能地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