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奈何桥的风景

他已经在桥上静静地站了很长时间，但正如凌海之王判断的那样，他的心依然没有办法完全平静下来。

从开始的瞠目结舌到现在的理所当然，甚至有些麻木，陈长生已经给了这个世界太多震惊。

因为他这时候很紧张。

和去年此时完全不同，现在的陈长生早已不是当初，青藤宴上与苟寒食语剑相战，大朝试上不可思议地拿到首榜首名，在天书陵里引来星光落京都，被很多人拿来与当年的王之策相提并论，更不要说后来周园里的事情，还有南归路上发生的那些战斗，只说从初夏到现在，国教学院迎来了无数场挑战，陈长生无一场败绩，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连续胜了六名聚星初境的修道高手，至此人们才终于发现，原来看似不可思议的越境胜，对他来说并不是意外，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准确地说，他一直都很紧张。

看着这场落下的雪，徐有容会来得早些，还是说会刻意来得更晚些？

有些民众很恭敬地向他行礼请安，有些民众高声问着什么，只是没有人替他助威，无数句话里听不到一句你一定要赢啊……

雪花渐渐变成雪片。

洛水岸边的有些民众发现了陈长生和国教学院诸人的到来，纷纷喊了起来，场面变得好生嘈杂热闹。

没有过多长时间，陈长生的身上便被染白了些许。

人们都在讨论即将开始的这场对战，分析着谁更强，谁会获胜。

从看到白鹤落在国教学院湖畔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紧张，一直紧张了这么多天，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没有办法进入，观战的民众们便只能在洛水两岸站着，此时已经到了很多人，沿着两岸的树堤黑压压地排得极远，竟似乎看不到尽头。

他不习惯这种紧张的情绪，清楚这种情绪对身体不好，更是会影响到自己在战斗里的发挥。

从八柳街到四方街，奈何桥周边约数里方圆，都已经被隔了出来。

“他们来了！”

洛水两岸的民众纷纷撑起了伞，数万把伞同时撑开，画面看着有些壮观。

如果说陈长生这一年里给了这个世界太多震惊，那么徐有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最惊喜的发现。

陈长生看不到这幕画面，只能看到眼前落下的雪。

这场对战的另一方则更不用说，徐有容本来就是特殊的，拥有真凤血脉的她和秋山君一样，从修道之始，便已经超出了普通人能够想象的范畴，而且也在事实上超出了同龄人的范围，她不需要参加大朝试，她随时都有资格进天书陵，事实上从十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研读天书。直至今日，没有人知道她有没有与聚星初境的修道高手战斗过人，但包括陈长生在内的很多人，都毫不犹豫地相信她绝对能够轻松地做到这件在传统概念里极难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