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怪一场秋雨

莫雨的眉头皱的更紧。

陈长生说道：“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会跑到别人家里睡觉。”

“你平时好像没有这么多话。”

在她看来，陈长生就是个小孩子。

“我也觉得奇怪，无论是在未央宫前，还是废园里，或者这时候，见着您，我的话就会变得很多。”

“生命呢？你这时候居然还能出现在我面前，这让我有些意外，看来天海胜雪比起当年在京都时要谨慎小意多了……对了，你不认识那个家伙，不要看着他像是个正常人，其实真要疯起来，天海牙儿给他提鞋都没资格，如果他没有去拥雪关打熬这数年，以他从前的脾气，今天清晨你肯定已经死在国教学院的门前。”

那像是阳光的味道，但不烈，又像是秋雨的味道，但不潮，像是果子的味道，但不腻，总之，很好闻。

陈长生抬起头来，看着镜中的她，说道：“天海将军的脾气还是很不好，今天清晨他确实很想杀人，我之所能站在这里，不是他展现了自己的仁慈或怜悯，而是因为他没法杀我……”

事实上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睡着，还是在陈长生的床上，她只能想着，陈长生是个小孩子，而且和朝政里的事情没有什么纠葛，所以她很容易放松，而且这被子的味道……真的蛮好闻的。

他接着说道：“就像前夜我能出现在未央宫里拿出婚书，不是因为您的同情，而是因为您没法困住我。”

莫雨握着梳子的手微僵，然后继续在黑发间顺滑地行走，微嘲说道：“小孩子懂什么。”

莫雨转过身来，静静看着陈长生，不知为何，摇了摇头。

只有真正身心疲惫的人，才会像她先前睡的那般香甜放松，他很确定。

她平静说着，其实难免有些尴尬，只是不能让陈长生知道自己的尴尬，那样会更加尴尬，就像先前她醒来后，第一时间把睡的如此香甜的原因，归功于这场淅淅沥沥的秋雨。

莫雨微微挑眉，有些不悦。

“听说国教学院今天有热闹，所以我过来看看，没有想到太无趣，竟然睡着了。”

“忘了告诉您，金长史现在是国教学院的门房……天海胜雪再没有机会踏进国教学院一步，如果您还想做些什么事情，可能需要您亲自出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在事后过来聊两句。”

莫雨握着梳子的手再次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