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生命难以承受的……

第二天，陈长生出了天书陵，在数位红衣主教的护送下，回到了国教学院。

那张美丽至极的脸，顿时平添了数分神圣庄严的感觉。

其时晨光熹微，西天如夜，时间还很早，他正准备去湖对面刚刚新修好的灶房找轩辕破要些吃食，却忽然间在大榕树上看到了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人，不由微惊问道：“出什么事了？”

天光从桔林梅树的枝丫间漏过来，落在她的脸上。

除了极少数特殊情况，唐三十六绝对不会这么早就起床，但这时候他却站在大榕树的树臂上眺望着远方，也不知道是整夜未睡，还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看陈长生，依然望着远方，神情漠然问道：“你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陈长生看着她清丽无双的眉眼，觉得她越来越发看，发自内心说道：“你是个好人。”

那两位碑侍，便是后来离山戒律堂的两位长老，也正是离山内乱的主因之一。

然后他又说道：“如果离宫不答应南溪斋的要求，等我将来当教宗了，也会争取废掉这条规矩。”

从当初国教定下这个规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无数年的时间，只有一次破例——那就是苏离闯进天书陵，把出身离山剑宗的两名碑侍骂的狗血淋头，然后强行带回了离山。

徐有容轻声说道：“你也是个好人。”

她衣袖轻飘，走到篱笆前，看着纪晋神情漠然说道：“我会提请取消你的碑侍资格，将你逐出天书陵。”

陈长生摇了摇头。

陈长生准备说些什么，徐有容示意他稍候。

唐三十六冷笑说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当我们这些人累的像猪狗一般的时候，某些人却还有闲情逸志去约会，而且你还要替某人保守秘密，可以啊……居然在天书陵里幽会。”

来人是那位出身槐院的碑侍纪晋，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徐有容的身份，还是猜到了些什么，他站在篱笆那边，神情显得有些落寞，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的怨毒不甘意味也没有了，很是复杂，却无法说明。

一旦发下血誓，成为碑侍，便拥有了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与天书碑朝夕相处的自由，同时也失去了离开天书陵的自由，终生只能在陵里研读天书碑，做学问，而不能离开天书陵一步。

……

想要成为天书陵碑侍，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需要立下非常极端、而且冥冥中真的有某种天道之力的血誓。

……

因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南方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