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全职教育（四）

“为什么？”

陈长生回头看了苏离一眼，用眼神询问要不要进城。

“因为以后你会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我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会暴起杀人。”

又走了两日，在官道前方，隐隐可以看到一座土黄色的城，与最初见到的那个军寨不同，这是一座真正的城，看城廓方圆至少可以容纳数万人，想必里面极为繁华热闹，如果想要重新和人类世界联系上，毫无疑问，这里最是方便不过。

“可是真看不出来啊好吧前辈，虽然刚才那句话是刻意说的，可事实上，黄纸伞确实是我的呀。”

苏离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不习惯这温馨的场景，所以要刻意打破？”

陈长生轻轻拉紧绳索，示意两只毛鹿停下脚步。

陈长生说道：“是的。”

时值深春，地处寒带的这片桦树林却还没有生出太多青叶，视线没有受到任何滞碍，便能看到数里外的树林对面遇林莫入，这不是苏离教给陈长生行走世间的经验，而是他在那些杂记闲篇上看到过无数次的老话。

苏离说道：“我也很不习惯，所以以后不要再问我类似的问题。”

苏离躺在车里，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身上盖着顺滑柔韧的兽皮，黄纸伞搁在身边，酒食也在身边，竹笛横拿在手，凑在唇边，不时发出清丽的声音，看着惬意到了极点，哪里有半分重伤逃亡的凄惨感觉。

“噫，看来你真不相信我会暴起杀人啊”

陈长生坐在车前，拉着套在毛鹿颈间的绳索，不时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呼喊声，可能想模仿那些农夫的手段，但很明显，那两头毛鹿听不懂他的指挥，好在大方向没有错，总之是在向南方行走。南方还很遥远，不过只要坚持走，那么总会越来越近。

城南有一片桦树林，数千棵桦树并不粗，显得有些细直，就像是剑一般，从地面生起，刺向天空。

陈长生看着他认真说道：“前辈，您真是个好人。”

陈长生明白了，可还是有些不明白，摇了摇头，拉动手里的绳索，让两只毛鹿拉着车驶下官道，穿过微硬的田野，绕过那座土黄色的城。

苏离看着他认真说道：“这种话以后也不要再说。”

苏离拿着一块裘绒，正在仔细地擦拭竹笛上的孔洞，理都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