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我且为君战一场（下）

陈长生的皮肤很光滑，看着就像婴儿的皮肤一样吹弹可破，代表他当初经历过最完美的洗髓，哪怕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战斗，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表面也看不出任何问题，哪怕再细微的伤口也没有一道，看着就像是雪老城里流行的彩瓷，涂着淡淡的一层粉色。

数百只小黑鱼围着浅水细沙里的那颗果核，不停地啄食着，又仿佛是在亲吻，将那颗果核推的越来越远，直至湖水深处，再也不见。

在整个过程里，她的手指都很稳定，动作很干脆，没有任何犹豫，清美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一抹羞意。

徐有容从袖里取出布包，拈出颗蜜枣扔进嘴里，只是含着。

破烂的道袍被丢到地上，亵裤也被脱了下来。

徐有容想着陈长生在周陵里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神情愈发凝重，脸色更加雪白，清亮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一抹焦虑的意味。

它明明先前闻到了什么味道，所以不远千里而来、不顾湖畔那些可恶的直猴而来，为何……现在却没有那个味道了？

那些血不是普通的血，是他的真血，每滴血里都蕴藏着他的神魂。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它放弃了，转身向松涛深处走去，借着树林掩去所有的踪迹与身体。

经脉断裂后溢出的血，正在他的身体里慢慢地渗透着，随时可能从身体表面浸染出来，或者从眼睛与口鼻里流出来。

很甜。

确认没有人在楼外窥视，她转过头来，伸手解开了陈长生的衣裳。

糖，在这种时候可以帮着宁神静意。而且她喜欢吃甜食。第一次被带去圣女峰的时候，她还很小，圣女老师问她如何才能保持道心守一，她看着老师身后桌上的果脯匣子，扭着小身子，含羞说道：“唯蜜枣而已。”

她回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没有看到繁星，才知道今夜有云。

想着小时候的事情，她含着蜜枣，开心的笑了进来。

满天星光之下，只能看到一只银色的角在树叶里若隐若现。

因为那层粉色不是因为嫩，而是说明陈长生的皮肤下面正在渗血。

寒山里的野兽们，因为莫名的躁动，对着星空吼叫着。

这样的肌肤或者是所有少女梦想的，徐有容的神情却是格外凝重。

天池里的鱼也莫名地兴奋起来，在楼畔的水里不停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