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白帝城里道前事

“连自己的角色都不清楚，又如何判断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呢？如果想要得到清楚并且真实的答案，那么我们就必须向来时去看，回溯到时光的最初，记起当你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她奉陈长生之命前来白帝城，首先想见白帝陛下，白帝却在闭关潜修养伤，她只好想办法见落落，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入宫便发现情形不对，准备离开时已经来不及了，被牧夫人制住带到了这里。

“只不过随着扮演的时间越来越长，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多，往往会让你忘记你究竟是谁。”

陈长生事先的吩咐很清楚，无论是见白帝还是见落落，都必须瞒着牧夫人。朝廷、国教、白帝城之间的问题谁都清楚，但她没有想到，牧夫人的态度竟是如此强硬，只凭她与商行舟之间的默契根本无法解释。

“我们以怎样的身份活着，其实就是在扮演怎样的角色，无论是公主、皇后、妻子或者是母亲。”

小楼前方是片草甸，草甸下方是断壁绝崖，远处便是滔滔红浪，可以看到云雾里的雄城。

牧夫人看着红河对岸那座白色巨城平静说道：“再说了，你的境界实力虽然不复全盛时期，但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如果不是你的神魂曾经被抽取过一次，我甚至很难悄无声息地制住你。”

在一处非常隐蔽的山崖深处，有着一幢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小楼。

听到这句话，小黑龙想起当年在北新桥底的那些画面，尤其是被天海圣后抽取神魂时的痛楚，小脸变得有些苍白，而当她想起前些天体内的深寒龙息被此人强行抽离出的痛楚时，竖瞳微缩，一抹怨毒之意闪过。

八百里红河围绕着白帝城，两岸原野肥沃，山林郁郁，生活着无数部落。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声音微沉说道：“难道是大西洲的人想来大陆搅风搅雨吗？”

“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我想要什么。”

牧夫人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准备了数百年的时间，岂是一场风雨便够的？”

……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盯着牧夫人的背影说道。

“你呢？”

牧夫人没有转身，轻声说道：“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雪岭一战，魔君陛下看在与你父亲的情份上自然不会杀你，你却伪死潜行来了白帝城，陈长生要你来做什么？”

“我当时被父亲抱在怀里，站在海边，惊涛骇浪就像翻滚的墨水，其间有一个白点在不停的飞舞，很好看。”

小黑龙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