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越女

他来到窗畔，看了眼夜空里的星辰海洋，在地板上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准备进行每夜的功课，引星光洗髓，然后再次试图通过那块黑色石碑的虚影找到通过周园的道路。

整个过程，她都显得特别熟悉，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一般。

陈长生说道：“就算有资格，我也不想成为娘娘的敌人，但很明显，你们那边的人不是这么想的。”

在星光下，她美丽的仿佛不沾凡尘。

这说的自然是诸院演武的新规，天海家以及国教新派势力对国教学院的打压。

莫雨从国教学院里的夜林里飘出，直接飘到窗口，然后飘了进来。

夜风轻拂，一缕黑发飘起，落在了陈长生的脸上，有些痒，于是他皱了皱眉。

但陈长生不觉得有说这句话的必要，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她见面，只不过她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好在莫雨气息如兰，陈长生干净的如雨后的天空，不至于让二人觉得太恼火。

连续三句话陈长生都没有接，这让莫雨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眼睛微微眯起，锋利的……像是宫墙外的柳叶，很好看。

画面有些尴尬。

莫雨敛了笑容，说道：“别人怎么想，与你怎么做，没有任何关系。”

下一刻，一缕极淡极幽的香味飘到他的鼻端，他才明白之所以自己无法静心，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是因为有人来了。

陈长生说道：“我来京都只是想修行学习，从来没有想过会参与到这些大事里，但你觉得我能避得开吗？”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了在藏书楼修行，还是因为今天在周狱里受到的精神冲击太大，竟很罕见地迟迟无法入定。

莫雨声音微寒，说道：“为什么避不开？就因为你是国教正统的唯一传人？”

“你对我很有敌意。”她说道。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鼻子仿佛都要触碰到一起，眼睛看着眼睛。

陈长生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当前京都的局势。”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今夜陈长生盘膝坐在窗后的地板上，于是当她飘进小楼里，就势蹲下时，正好蹲在了陈长生的身前。

莫雨笑了起来，带着一丝嘲讽说道：“你以为自己真有资格被娘娘视作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