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可能她一直都知道

徐有容的脸色有些苍白，说道：“我们回去。”

教宗看了眼盆中的青叶，带着怅然的意味说道：“我这一生，总是不知如何选择，便像草一般随着风势四处飘荡，数百年前如此，二十年前也是如此。师兄说的对，我这个人啊，真的很是无用，总是直到最后时刻，才能依凭心意做出行为，然而那时候往往已经晚了，所以师兄与娘娘决裂，所以朱洛与观星客死去，仔细算来，这都应该算是我的罪过。”

莫雨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没有听从她的意见，说道：“这是娘娘的旨意，我们继续走。”

“此事与陈长生无关，与师兄也无关，选择，只能是自己的选择。”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很平静，然而声音却有些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

她望向徐有容，显得特别柔弱无助，哪里像平日里在朝堂之上杀伐果断的莫大姑娘，就像是一个忽然被遗弃的小姑娘。

说完这句话，他走出了光明正殿。

“你……想说什么？”

教宗说道：“我的选择，当利众生。”

她们两个都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随着离京都越远，心越静，猜测越多，此时从对方的神态里得到了某种印证，于是愈发心惊。

凌海之王看着这位曾经如师如父的老人，说道：“娘娘已经替陈长生逆天改命，您为何还要这样选择？”

司源道人痛苦说道：“您不必非要逼自己做出选择。”

无论是徐有容发间的那只木钗，还是这时候在汤望河边怔怔望着京都的黑羊，以及她们本身，都是证明。

听着这番话，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抬起头来，只见教宗陛下站在圣光里，令人无法直视。

圣后娘娘如果对今夜的京都局势有完全掌握的信心，为何会让她们离开？

虽说这两年里，因为国教学院的新生，教宗陛下不再支持国教新派势力，无论凌海之王还是司源道人，都对教宗陛下有很深的怨念，但他们对教宗陛下却没有任何恶意的揣测，因为他们很清楚，国教千年，教宗陛下是个真正的、纯粹的修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