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初雪

赫明神将望向灰暗的天空，终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囚地兽拉着的大车在青石板上碾过，吸引了很多视线。

他伸手接住飘下来的一片雪花。

人族军队还在南方，北边的城门看管稍严，但还可以正常出入。

下雪了。

人族与魔族的战争进入了最难熬的相持局面，雪老城向南的三方原野上，到处都是战斗，千里方圆里没有一块净土，随时都有死亡在发生，双方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麻木到了极点，只看最后谁先崩溃。

“庞大固埃的孙子？”

人族军队的圣光弩已经快要告竭，后方的补给早在十几天前就已经有些跟不上了，至于别的军械与晶石之类的补给物，更是已经断了好些天，正在扫荡魔族周边基地的西路军，也迟迟没有好消息传来。魔族方面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守城的军械大部分都已经无法修理，以至于人族最勇敢的骑兵小队有时候居然能够突进到离城墙不到三里的地方。

小洞里有一个眼睛，眼神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但明显是活着的。

某天清晨，原野北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充满惊喜的大叫，紧接着，隐隐有歌声响起，渐渐的，惊叫声与歌声向着南方传来，在进入雪老城后变成雷鸣般的欢呼，最后城外原野上数十万的部落战士也跟着一起狂吼起来。

不管愿不愿意，雪老城永远就在那里，等着归来的游子或者不怀好意的异乡。

如果有人靠近去看，可能会看到一幕非常诡异而可怕的画面。

最开始的时候，人类军队便注意到了魔族的动静，带着警惕与惘然观察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人注意到，在那具高大的尸体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在胸口的位置破开一个小洞，又刚好被皮袍的阴影遮住。

魔族士兵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亮，人族士兵的情绪越来越紧张。

魔族们看着车厢里那具高大的尸体，苍白的脸与幽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大声地喊叫起来。魔族的语言有很多种，雪老城里不同阶层使用的语言往往也不同，但这时候大部分的惊呼里都有相似的音节出现固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