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雏凤之鸣清而已

因为娘娘说的是至玄至高至妙的天道，谈的是对天道极为不恭的内容。

“天道、命运这种东西，我未曾畏惧过。它把你我当作牛马，我便把它当作牛马，拿缰绳套着，拿重犁挂着，用它开疆辟土，用它风调雨顺，然而现在想来，我对天道命运有利用之心，便是承认它有用，承认它有超过我自身能力的强大之处。而这便是我当年犯下的最大错误，一朝如此论断，神魂之间便有尘埃，再也无法洗去。”

现在看着圣后娘娘的冷漠态度，似乎真是如此。

圣后转过身来，看着徐有容说道。

当初她对陈长生说自己要进皇宫去找娘娘求情的时候，陈长生便说过这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论及天道的缘故，她的神情很肃穆，完美的容颜里多了很多神圣的意味。

“当然不是事实。”圣后的声音仿佛金玉一般沉着：“我了解他，只是因为我了解过他。”

从离开寒山到昨天夜里，她一直在推演计算，纤细的指尖没有离开过命星盘。

她站起身来，再一次走到窗畔，向宫殿外的远处望去。

不，她是道门中人，却自有锋芒，不修无为。

暮时的晚云已经变成了满天繁星，她的声音也比白天的时候更加淡漠，甚至显得有些寒冷。

她需要思考一下，同时，她也在默默地进行着推演计算。

徐有容很清楚这也是教诲，而且大概是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人听过的真义。

这是娘娘的霸气宣告，也是娘娘对她——这个唯一的继承者的教诲。

自童年到现在，这样的场面发生过很多次，她早已习惯，此时却不然。

听完圣后娘娘的话后，徐有容安静了很长时间。

为了尽人事听天命？只是希望能够替陈长生乞求到十数日安静的遗世时光？

“凡夫俗子眼中，所谓圣人能知万物，却不知，越过那道门槛之后，依然还在红尘之中，圣人之所以不会犯错，是因为圣人不能犯错，一旦有错，便会红尘覆身，再难解脱。”

但她还是来了皇宫。

这些字句伴着清冷的声音，落在了徐有容的耳中以及心上。

其实这是谁事先都应该能想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