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风有信

寒风从井口不停地向外吹着，呜咽不停，像是吹箫，也像是哭泣，喜极而泣。

……

铁树第一次感到了压力。

黄叶落尽，寒意渐深。

如果任由王破再继续提升下去，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迈过那道门槛。

京都今年的冬天，仿佛比以往都要来得早一些，看日子还是深秋，却已经落了好几场雪。

这些人都是国教里的大人物，但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他却不敢出手。

他向那边走去，湿漉的黄叶在靴底片片碎裂，变成最细的丝缕，仿佛盛开的菊花一般。

确实不公平。

庙里有人，境界很高妙，距离他也只差了数线。

就像先前在山道上，他对肖张说的那样。

修行到了王破这种境界，想要再往前走一步，都无比艰难，然而，此人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提升如此之多……当初在浔阳城的时候，王破面对着朱洛，铁刀虽强，却寻觅不到任何机会，而在潭柘庙里静悟多日后，情形已然非前。

北新桥的民众，对此感受更是真切，躲在家里，不停地搓着手，咒骂着天气。

在古树下、黄叶间、石凳上，他感受到了王破前些天留下的气息，他没有想到，王破的刀道，竟然更加精深了。

没有人注意到，这般严寒与那口废井有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铁树睁开了眼睛，闪过一抹厉色，然后是一丝惘然，显得情绪格外复杂。

从石凳上起身，他望向潭柘庙，静静地感知着天地间的所有气息流动。

在教宗与国教面前，他有什么资格谈公平？

无论是朝廷还是他，都不会允许王破有刀道大成的那一日。

……

然后，他的杀意变得更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