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兄与弟（二）

李缙的脸上露出了几许忧虑之色。

毕竟他父亲那可是兵部尚书，论消息获取，自然要比他这个兵铸局局丞来得灵通。

尽管已过了十七年，但李缙仍然牢记着那一日。

不得不说，那一幕，真是叫李缙大惊失色，连忙来到父亲的府上探寻消息。

那时，才刚刚弱冠之龄的他，站在大梁城门上，瞠目结舌地看着一支打着“顺水”旗号的军队，与另外另外一支打着“禹水”旗号的军队，这两支精锐之师在城内、城外杀地昏天暗地，血流成河。

“原来如此……”

李缙没有问“您既然早已得知却为何不告诉我”这种傻话，很显然，似这等大事，魏天子事先必定会封锁消息，若是他父亲李鬻罔顾魏天子的禁止，私下将这则消息透露给他这个儿子，一旦这个消息不慎走漏，那李家可就要倒大霉了。

李缙闻言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军器订单一下子从八万套激增到十三万套，险些将他兵铸局给逼疯了。

不过这会儿，李鬻在打量着李缙几眼后，倒是捋着胡须说道：“既然南梁王已至大梁，为父告诉你也无妨……不错，为父早在一个月前，便已得知南梁王将返回大梁。”说到这里，他喃喃说道：“不想竟连李钲大统领也出面了……方才在宫门外，可谓是暗潮涌现吧？”

事实上因为这件事，李缙曾不止一次地旁敲侧应，企图兵部的官员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只可惜，那些官员只知道这道命令是由垂拱殿发下来的，至于究竟因为什么原因，却无一人知情。

不过半晌后，李缙主动含糊地道出了缘由：“孩儿从皇宫出来时，碰巧瞧见三卫军总统领李钲，在宫门附近将那一位接入宫中……”

当时大梁城方圆五十里内，皆成战场。

而在这件事上，李鬻亲自前往垂拱殿向魏天子求情，请后者介入兵铸局与冶造局的赌约，也谈不上是什么光彩的事。

别以为他们的父子，李鬻就会将所知的一切告诉儿子。唯有经历过太多事物的人才会懂得，有时候知道地太多，那并不是一件好事。

直到如今他父亲李鬻才揭开谜团，那五万套装备，原来是为西征做准备。

见此，李缙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父亲，莫不是您早已得到此事？”

“不过父亲，靖……不，南梁王此人……”

而让李缙意外的是，他父亲似乎对于曾经的靖王赵元佐返回大梁并不惊讶，仿佛早已知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