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骑虎难下

聂天还苦笑道：“你以为我会忽略谯纵吗？”

任青媞道：“在一般的情况下，谁都难以对付帮主。可是当帮主倾巢而出，一旦被截断返两湖之路，将成被驱离山林的猛虎，变成被犬欺的平阳之虎。帮主明白我的意思吗？”

任青媞道：“帮主当然不会有此疏忽，但却肯定感受上没有我这般深刻。谯嫩玉可说是从我手上把桓玄硬生生的夺去，且是在干归饮恨建康的消息刚传人桓玄耳中的当儿，由此町见此女应变之速，不择手段的厉害，哪有半点像世族人家的正经女儿？且如果不是荒人故意泄露谯嫩玉行刺高彦的事，到今天帮主恐怕仍未对谯家生出警觉。”

聂天还道：“请说下去。”

聂天还现出深思的神色，好一会后点头道：“任后所言，全是实情。”

任青媞目光投往烟雨中的洞庭湖，轻轻的道：“不论大江帮，又或两湖帮，都是桓玄的心中刺、眼中钉。桓玄并非一个有勇无谋的人，他借帮主之手除掉江海流，实为高明的一着。可是他有两大缺点——第一个缺点是好色；另一个缺点是疑心重。”

聂天还沉声道：“这是桓玄的看法，还是你的猜测？”

接着秀眸朝他瞧去，平静的道：“天下谁不晓得帮主是不甘臣服于人下的霸主豪强，以桓玄这么一个疑心重的人，绝不会让帮主坐收渔人之利。如果青缇所料无误，在毁灭两湖帮前，桓玄只会封锁大江，而不会直接攻打建康。”

任青媞微耸香肩道：“当桓玄全力攻打建康之际，帮主将攻取荆州，变成另一个桓玄，那时就算桓玄成功攻夺建康，但已失去上游之利。对吗？”

聂天还冷然道：“你是指今次桓玄邀我攻打江都，只是要覆亡我两湖帮、引蛇出洞的奸计、哈！若是如此，我会教桓玄后悔。”

任青媞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话。

任青媞喜孜孜的道：“帮主终于听得入耳哩！”

聂天还瞪了她好半晌后，摇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都在提防桓玄，我和他的结盟是互相利用，根本没有道义可言。但若没有这个盟约，我到今天仍只能在两湖称霸，坐看大江帮耀武扬威。”

聂天还讶然瞥她一眼，皱眉道：“你对谯家还有什么看法呢？”

聂天还露出不自然的神色，皱眉道：“说吧！”

任青媞从容道：“我刚才说过，在帮主全力提防的当儿，攻击你的人肯定是蠢才。攻打江都，帮主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优势，桓玄怎敢在这种时刻打帮主的歪主意。事情会发生在歼灭了杨全期和殷仲堪之后至进犯建康这段期间内。”

任青媞冷静的道：“帮主雄材大略，心中当然有全盘计划，容许我猜测吗？”

稍顿续道：“帮主虽然对桓玄的兵力部署了如指掌，可是对巴蜀的谯纵又如何呢？此人能独霸巴蜀，大不简单，其出身来历，更是神秘。谯家的崛起只是十多年间的事，看看以干归这等人才，亦甘为他所用，便知谯纵不只是一般世家大族。”

聂天还从容道：三垣个情况或许有一天会发生，但绝不在攻陷建康之前，这方面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