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反唇相讥
我一个箭步将他踹翻,顺势用膝盖压住对方正欲还击的双手,毫不犹豫的把长剑刺进他长大的嘴巴,渗满血的喉咙深处传来悉悉索索的脆响,昭示着生命迹象的最后流失。
“呼……”
跟再也无法呼吸一样,我起伏的胸口很难平静,汗水、血水还有乱七八糟的脏东西一起直流进领子里,弄得皮肤痒痒痒的,空气每一次进入肺部都像灌满了辣椒味的热风,辛辣、肿胀、难受的快要炸开。
周围的战斗还在继续,大家自顾自的忙着生死,谁都没注意到生在角落里的缠斗,战争可以永远轻而易举的将人类变回进化前的兽,抛开怜悯,抛开道义,抛开维系社会起码伦理的道德,用武器,用手脚,用牙齿!只为将你面前同样疯狂的同类撕碎,因为在上帝真正玩够之前,战争可能都不会停止。
麻木的指尖稍稍恢复知觉,我舔了舔苦涩的嘴唇抬起头,短路的大脑空白一片,茫然的扫视、锁定、反馈,残存的意识如同吸水的海绵,一点点扩散到微小的纤维。
我死死瞄着马背上的骑士挽起眼花缭乱的剑花,大脑高运转,计算彼此不断缩短的距离。
“既然当年能做到,现在一样能做到。”
我鼓励着自己,开始往手指的每个关节注入能量,然后重新握紧长剑。
马蹄每一次有力的敲击地面,都会通过我两条双腿将震动反馈到中枢神经,像心脏起搏器般有规律的跃动。
“打了几掌不错的蹄铁。”
“阿杜因……卢卡……对,他们在哪!”
意识碎片续上断裂的思维,充满电的躯体弹簧般跃起,动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寻找目标。
我扭扭脖子,关节出生锈的晦涩响声:“来吧!”
蹄子扬起的飞石溅到脸上,微微的疼痛让我怀疑是不是擦破皮,但时间已不允许片刻的分神,战马鼻子喷出的热气腥臭不堪,直直洒落脑门,我抿着嘴唇,在敌人骑士最后一次举起手臂的刹那猛地跪倒,做出基努里维斯在骇客帝国的特效中都不曾出现的高难度下腰动作,同时把长剑擎到头顶,任凭耳边罡风呼啸脸畔沙走石飞,当然,我必须紧紧的闭上眼睛。
秽物和浓血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最甚至感觉到嘴角淡淡的酸楚,勉力支撑的手臂终于承受不住重压垮掉,飞跃过去的战马似乎脚步依旧稳健,达达的蹄声清脆可闻,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难道身上全是自己的血?
像是在回答我的疑问,马蹄渐渐变得凌乱轰然跌崩,连声像样的哀鸣都没来得及出,它瞪着鸡蛋大的圆眼睛,讶异的瞅着自己塌陷的肚子和搅在肠子中间的两只后蹄,这才幡然明白大限已至,不甘又无可奈何的栽歪倒地。
我屈着指头费力的抠着眼窝里粘稠的污物,摇摇晃晃的从一堆糟烂的下水中站起来,大概辨认敌人所在的位置,踉跄着好像光脚踩在泡沫上,幸亏摔懵的敌人也好不到哪去,他边叫边挣扎的给自己壮胆,一条腿被马鞍的缰绳弄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