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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前面就是桐庐县了,过了桐庐,再有两天路程,咱们便可到达杭州。”
桐庐县外十几里处的官道之上,肖逸璇等一行人正不急不缓地行着,走在前头的萧娜在得了前去探路的斥候回报之后,来到肖逸璇身边如此说了一声,肖逸璇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回道:“好,那咱们走快一些,今日便在那桐庐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起身赶往杭州!”
“是!”
萧娜闻言,又向着后方众人吩咐一句:“殿下有令,加快速度,日落前赶到桐庐!”
“喝!”
下一刻,就听后方十名黑甲卫齐齐应声,接着所有人胯下的马儿就仿佛被同一人驾驭着一般,瞬间齐齐狂奔了起来,众人在宽大的官道上留下一溜烟的扬尘,路过的行人商贾见状急忙躲闪,其中有几个反映慢的,还差些被他们给蹭歪了身子,他们本来下意识地便想破口大骂,但待其看清肖逸璇众人样貌之后,却是生生地隐忍了下来。
只见肖逸璇这一行人,齐齐的黑衣皮甲,腰间携刀,人高马大,整齐肃杀,绝对的不好惹,九成是狠角色,他们这些个普通百姓,又怎可能惹得起了?
话说这回出来,为了避人耳目,肖逸璇倒是没叫这些个黑甲卫们把他们那身标志性的纹金黑甲穿戴出来,反倒是给他们换上了一身新采购来的精致黑色皮甲,配上内里衬着的修身黑色劲装,远看的话,倒是不甚显眼,而至于黑甲卫们自身配备着的武器,也在他的命令下被齐齐收进了马背上的行囊之中,如此打扮之下,至少走在街上,不再会像以往那般瞬间便吸引绝大多数路人的眼光了。
而至于肖逸璇,则因为将易容面具给了张居正的缘故,自己也只是将头发染成了黑色,换了一身样式与黑甲卫们无差的黑衣便罢,其余全以真面目示人---且不说这江南境内认得他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齐聚在苏州府内,剩下游荡在外的还真没几个,而就算有那么几个知府通判之类的地方官员见过他的,以他手上掌握着的情况来看,这些人也是早被自己抓了个干净,故此如此操作,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然了,觉得出门时刻戴个面具真心难受,也是其中原因之一罢了。
闲话不说,众人就以几块的速度赶路行着,果然待夕阳未落之时,便抵达了桐庐县城境内。
人说江南境内无萧城,这桐庐县虽说比不上苏州的繁华,但一进这县城城门,却也算得上是楼宇错落,人头攒动,尤其是街巷两侧那众多的摊点商铺,所售的物品与苏州府内是同样的玲琅满目,叫人惬意得很,而除此之外,此处还更频添了些小城当中特有的静落气氛,走过最为繁华的几条街巷,来到县城内里,随处可见的便成了忙毕归来的百姓、浣衣刚罢的妇人、成群结队的孩童们了,这种浓厚的生活气息,乃是肖逸璇很久都未再感受过的,边瞧边走着,嘴角竟不禁地勾了起来。
“殿下的心情看来不错呢。”
此时,一直跟随在肖逸璇一侧的萧娜见了他的表情,当即便策马驱前两步来到其身旁笑了一声,而肖逸璇闻言,也是实话说道:“恩,此处僻静,为京城苏州所不能有,却是叫人久违的。。。只不过,就是不知这表面上的静谧之下,会否有那藏污纳垢之处了。”
肖逸璇此言说得轻松,但那话中内容却是词不对版,萧娜和萧洛自然知道他这后一句话里头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就在那苏州总督府内,还落着成山的地方折子,里头存着的问题,若不细看还好,但只要稍微动点脑子,将其内容仔细甄别一番,便可知其中蕴含着多少空假虚报,虽说原本肖逸璇在打定注意私自出巡之前便瞧出了这些问题,但在由那新晋招来的张居正看过之后,后者才道出了其中真正的不妙之处,那看似互相没有联系的一桩桩琐事被其通通联系在一起,只要是能叫地方官员贪腐捞钱的手段勾当也是件件毕露,虽说眼下一切还只是猜想,但细听之下,却是叫人想来极为合理,再想若是其言为真的话,那这下头的黑暗污浊,便是已经到达了一个严重得叫人侧目的程度了。
抱着这种担忧,肖逸璇身为皇子,心中自然不可能真的像其现在表面上这般无忧无虑,深知这一点的萧洛心中泛涩,当即也是急忙岔开了话题道:“说起来,我和姐姐在遇到殿下之前,好像居住的地方就是像这里一样呢,每天来来去去见的都是那几个人,连个过往商队都没一支,更别提那么多新奇好玩的新鲜玩意儿了,好冷清的。”
“哪里是和这里一样,咱们那小村子,明明还要比这里破烂不知多少倍了好吧!”
另一边,心知自己妹妹的心疼些什么的萧娜也是及时出口,同时眼睛一弯,瞬间起了些调笑之意,直道:“想当初,我还以为我姐妹两个就该在那小地方结婚生子,平庸一生了,却不想眼下时过境迁,我这个做姐姐的暂且不提,咱家这小洛儿,往后却想必是没那个机会咯!诶。。。深宫大院,锦衣玉食,奴仆成群,万人之上啊!真是羡慕羡慕。。。”
“萧娜!你胡说什么呢!”
话落,萧洛见萧娜居然当着肖逸璇的面来这样调笑自己,一张俏脸也是瞬间便红成了颗红苹果,又气又急地拍马喝道,却听那萧娜闻言后不急不缓地回身笑道:“怎么,你敢做,就不敢叫我说?殿下这边都没打算瞒着,你个丫头片子还矜持个什么劲儿?”
“洛统领平时老是板着个脸,严厉的很!原来在这种事上,也是扭扭捏捏的啊!”
“那是,那日里我见殿下和洛统领在书房里亲热,瞧她后者表现,可是惊掉我一口大牙类!”
“洛统领!往后你若是当了皇子妃,可别忘了把小的我提拔提拔啊!”
“洛统领,我可没出卖你,全都是萧木说出去的!那个大嘴巴。。。”
紧接着,一待萧娜话落,就听队伍后方那原本还安安静静的黑甲卫众人也是霎时间热闹了起来,竟是开始齐齐出言调笑起了萧洛,直叫这个十八岁不到的少女羞得脑袋垂到了衣襟里去,对于那些个平日里自己严厉以待的黑甲卫,竟是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哈哈,得,既然这大家伙儿都知道了,咱俩也就别再继续揣着啦!”
众人这边正大声笑闹着,那边厢肖逸璇也是仰头长笑两声,接着也不避讳,竟是直接转头面向了萧洛,抬手拍了拍自己胯前的马背说道:“来,本王眼下心情不错,这便赏你个与本王一马同游的机会!”
“啊?”
萧洛闻言,先是惊疑一声,紧接着整个人便仿如化作了一尊石雕,心中羞愧地几欲赴死,心道怎地连殿下都和这帮家伙合伙一起调笑于我?不知道人家脸皮薄的很吗?
只不过,心中虽说这么想着,但见肖逸璇如此堂堂正正地向众人摆明自己双方二人间的关系,她心中倒还是有着几分甜蜜的,犹豫之间,便准备放下颜面,翻身下马,和肖逸璇共乘一匹去!
可谁曾想,正当萧洛拳头一拧,鼓起勇气准备行动之时,却见前头的萧娜竟是率先一拍马背,整个人凌空而起,紧接着稳稳坐在了肖逸璇身前,然后修长的身子往肖逸璇身上轻轻一靠,这便回过头来,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这妮子,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都不知珍惜,我这做姐姐的真是为你犯愁!好啦,既然你不肯,那便就由我替你享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