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朝天子 第四十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范闲不知此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听着这些话依然觉得无比别扭,朕要在上面,朕是你的女人了,朕……朕……真是一个让人无比头痛的字眼。
这不是亲热或是逗引,而是纯粹的争斗,男人和女人间的战争。唇舌在战争中起的作用,往往走的苏秦或张仪的路子,没有人想到过,连亲吻也可以吻出血来,吐舌如兰也可以如此倔犟,弹动,挣扎,强压,于方寸间幻化出无穷的象征意义。
小皇帝坐起身来,很自然地当着范闲的面梳笼了头发,双眼看着窗外的夜色,一字一句说道:“朕可以向你保证,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当然,朕不会要求你不去找旁的女人。但是,你应该明白……朕既然成了你的女人,朕的国度,也便是你的国度,你要多用些心才是。”
双唇一接,天雷地火一动,风雨大作,二人便如草原上的幼兽一般啃咬起来。并没有太多温柔的妩媚之意,有的只是恨意中挟杂的几丝刺激意味,尤其是那唇间的血在二人的舌尖荡漾着,有些咸,有些湿,有些咸湿。
暗室里没有灯光,剑庐里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似乎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黑暗中,范闲听着这几句冰冷的话语,皱眉冷冷转过脸去,不料却看见了小皇帝……不,战豆豆眼角滑落下来的那滴泪水。
就是那部所有人都爱的《当莎莉遇见哈利》,梅格瑞安最终一边哭一边流鼻涕地与比利克里斯托,这个十来年的好友上了床,然后最后也是如此翘着大大的嘴,满足地叹息——就像是一只受了孕的母螳螂,准备等会儿去享用公螳螂这道大餐。
范闲唇角出现了一道血口子,他望着伏在身上的小皇帝,看着她的香肩玉胸和那眼中倔犟而不肯服输的眼神,闷哼一声,翻过身来,将她压倒在床上,压在她的身上,狠狠地盯着她。
今天范闲和小皇帝两个人的上床故事,其实也是这样莫名其妙而又理所当然,她也哭了,在先前的某一刹那。
不知是谁咬了谁的舌,一声痛呼,不知是谁揉碎了谁的月儿,一声轻嗯,不知是谁散了谁的长发,散于雪白的肌肤之上,不知是谁环着谁的腰,引来恼怒的低声怒骂与更加激烈的厮磨。
所以范闲感到了害怕,他害怕自己成为一只公螳螂。
静室之外的暮色越来越暗,里面的温度却是越来越高,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战斗与亲近的双重气息,气息混杂,配合着淡淡的香汗味道,时不时响起的闷哼轻嗯,格外令人心旌摇荡,荡不胜荡。
便在这个时候,小皇帝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没有拿起薄被遮住自己赤裸的身躯,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袒露在范闲的身前,就像此地依然是她的国土,范闲是她的臣子。
李敖说过,男人一见女人,除了一个地方硬,其它的地方全都软了。范闲虽然是一个心志坚毅之人,在这等香艳的攻击下,也很自然地被小皇帝骑在了身上。他不甘心,意图反抗,双手用力地击打着对方的臀部,那平日里隐在龙袍下的娇嫩所在,却让人忍不住想问他一声,这是在打人,还是在调情?
她沉默半晌之后,忽然充满复杂情绪地看了范闲一眼,微笑说道:“朕是你的女人了。”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唇齿间的软香形状,凶恶而又香艳地展现着斗争的过程,直让人舌根生痛,生津,生出渐渐蕴积的春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