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刘瑾伏诛

刘瑾惨笑两声，说道：“瞧那小东西，多快活。我呢，官儿做大了，谁见了都哈腰，风光！金子银子山一堆一堆的往家里放，倒没了感觉。就记着搂、搂、搂，咱家一个废人，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为了这堆破铜烂铁得罪人，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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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小桌，摆满了酒食，刘瑾、杨凌对面而坐。

……

两个人心平气和，好似多年的好友促膝而谈，看不出一丝生死大仇的味道。

正德转身，凝视着杨凌，眼神儿十分奇特。

两人吓了一跳，站在那儿再不敢动了，正德皇帝凝视着指尖，望着上边慢慢又凝起一颗鲜艳的血珠，唇边忽然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人心难测、欲壑难填。我待刘瑾不薄，你们说，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戴义和苗逵顿时捏了一把冷汗：“一个试图弑君造反的逆贼，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威国公居然要去看他？这不是犯糊涂吗？”

苗逵、戴义身子一颤，慌忙俯身上前，正德却厉喝一声：“滚开！”

杨凌坦然迎着正德皇帝的目光，正德渐渐溢起一眼笑意，起身说道：“好，带些酒菜，替朕为他饯行。”

“记上，刘瑾只是痛哭，不敢否认！”

“咱家现在，真怀念在钟鼓司的日子啊，早上起的是早了点，钟鼓一罢，喝杯热茶，吃些点心，就可以去睡个回笼觉。下午，陪着皇上逗逗乐子，一天也没什么大事，不操什么闲心，教坊司隔三差五还有点孝敬，得上三五十两银子，往箱子里一放，眼瞅着它满起来，乐呵啊。”

“皇上救命！皇上，老奴是刘瑾啊，皇上！”刘瑾捶地大呼，眼泪滚滚。

刘瑾蓬散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望着高高的透气窗儿射进的一束光柱，阳光中有浮尘飘浮，还有些小飞虫忙忙碌碌地飞来飞去。

“我问你，你府中私藏机关团扇，可是蓄意谋刺君上？”

忽然铮地一声，琴弦崩断，弦音乍止，正德皇帝停手虚浮于琴上半尺，徐徐，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滴了下去，‘嗒’地落在琴上。

杨凌躬身道：“恭送皇上。”直起腰来，戴义和苗逵已亦步亦趋地随着正德皇帝离开了。

十指挑抹拨弹，琴声悠悠，充满凄凉，苗逵、戴义恭立于后，屏息不言。

池中春水荡漾，两只鸳鸯浮波。架上藤萝爬满了新绿，几盈鲜艳点缀其中。杨凌长长叹了一口气，亦缓步离去，太子宫重新陷入沉寂之中。

太子宫，正德皇帝一袭玄衣，抚琴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