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龙旗飘扬

锵！

秦堪目光投注最多的却是己方的八千将士，他有些紧张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表情变化。

“秦帅！时也，势也，今日不济，再图来日，你的身份今非昔比，不可有闪失！”

己方八千人一动不动，神情紧张地严阵以待，对方是攻势，己方是守势，步兵在平原上冲锋与骑兵厮杀无疑是找死。

秦堪神情一变，厉声喝道：“放屁！丁顺，你第一天认识我？我秦堪从崇明岛杀第一个倭寇开始，什么时候扔下弟兄们独自逃命过？你以为我官儿当大了便惜命了么？”

秦堪额角冒着冷汗，瞪着通红的眸子盯住越来越近的蒙古骑兵。

秦堪观察了许久，终于放心了，也终于打消了自己先逃跑的念头。将士们不逃，他自然不会逃。

无数大明将士咬着牙前赴后继，甚至连战阵两翼的督战队也放弃了督军抽刀而上，却仍被骑兵的利刃无情绞杀。

他们，仍是一支可堪一战的军队。

触目所见，一片血红，一片哀嚎，还有一双双不瞑目的空洞眼睛。

八千名将士紧张，恐惧，惶然……什么情绪都有，但却没有一个扔下兵器逃命的，钦差龙旗高高立于阵中迎风飘扬，各级将官来回巡弋传达命令，人人手中紧攥着刀枪。

丁顺一怔，眼眶顿时泛了红。

对面数里外，低沉的牛角号也在同一时间呜咽吹响，这是进攻的号令。五千蒙古骑兵策马而行，渐渐加快了速度。

“今日唯死战矣！杨志勇——”

勇士营参将孙英抽出了刀，朝天斜举厉喝：“弓箭准备！炮手准备！长枪盾牌准备！”

“在！”

胜负立竿见影，冷兵器时代，步兵终究不是骑兵的对手，数千蒙古骑兵的一次冲锋便令明军伤亡小半，剩下的犹在苦苦支撑。

幸好，这些日子来秦堪对将士们平易近人的态度和时而不断的饷银此刻收获了善果。

“秦帅，前阵顶不住了，左翼已为你打开了缺口，侍卫们带你往东面跑，广宁必有援兵，属下为你断后！”丁顺浑身浴血踉跄跑到秦堪面前嘶声叫道。

战胜恐惧比战胜敌人更重要，若此刻大家被吓成了一盘散沙四散而逃，今日这一仗没必要打了，只能下令数十名侍卫掩护他渡河逃命。

秦堪回过神，看着满地尸首，惨然一笑：“跑？我能跑到哪里去？今日纵然逃得了性命，明日我逃得了天下悠悠众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