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龙旗飘扬

渐渐地，前阵已被完全突破，两三千人就这样永远长眠于这块土地上，死不瞑目。蒙古骑兵调整阵型，开始向中军推进。

“死战！”

“你不行，你资质不够，继续被糟蹋着吧。”

令旗挥动，一直迂回于两翼的千名大明骑兵终于发动了进攻，在两侧呈两个半月型向中军围拢，然而终究比不得蒙古骑兵的战力，几个来回冲刺间，大明骑兵伤亡近半。

丁顺愕然：“千户也叫糟蹋？……大人，属下已被糟蹋很久了啊大人。”

这是秦堪第一次亲身经历如此大规模的战阵厮杀，当初在崇明岛抗倭时，秦堪的感受只有悲哀，而现在，他却感受到惨烈和心痛。

“把钦差龙旗举高！人死旗不倒，告诉众将士，我秦堪还在，龙旗还在！”

秦堪不懂打仗，当初崇明之胜无非只凭一腔勇气而已，兵法韬略布阵等等，他一概不懂。不过再怎么不懂也看得出今日这关不好过，如果没有援军的话，可以肯定自己死定了。广袤的平原上，谁能是闻名天下的蒙古铁骑的一合之敌？

“是！”

自己这方的地势太糟糕了，背水而战这种事，千年前的韩信干过，效果很好，杀得赵军一败涂地，可那时的情况跟现在不一样，敌人轻视骄慢，而将士有必死之心，今日这般境况下，背水一战管用吗？

漫天黄尘血雾里，黑色黄边的钦差龙旗迎风飘扬，旗帜上一条金龙随风猎猎舞动，华夏汉族的神圣图腾向世人昭示着这个苦难民族永远不屈的意志。

秦堪瞪他一眼道：“不行，这孩子将来有大用，跟你顶天了也只不过是个小小千户，这么好的苗子放在京里糟蹋了。”

没有人逃跑，也没有人怯战，背水一战已呈不死不休的局面，唯有以命搏命才有活下来的机会，明军人数被斩杀得越来越多，对方骑兵仍肆意地在人群中挥刀劈刺，无数将士饱含不甘倒在血泊里。

“秦帅，老丁跟您讨个人，杨志勇这孩子不错，回京以后让他跟我吧，我把他调教出来，将来亏待不了他。”丁顺涎着脸笑道。

不如人就是不如人，战场向来只以实力说话。

丁顺朝杨志勇投去赞赏的一瞥，显然这孩子刚才临危不乱的表现令丁顺很满意。

秦堪看着身后的辽河水，心情不由分外沉重。

看到那面代表着钦差的旗帜仍旧立于中军阵内高高飘扬，士气渐颓的大明将士们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苦苦抵抗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绝然的嘶吼。

两门佛朗机炮摆在阵中，炮口朝天斜指，后面还有几箱子制作好的毒气弹，上回在野狼峪受到伏击后，秦堪痛定思痛，命人又做了几大箱子，这种毒气弹材料简单，制作工艺也简单，基本等于一个大炮仗，只不过火药里面掺点胡椒面而已。

“死战！”

半柱香时分，八千人的阵势已结好，后勤数十辆粮车在阵前摆开一排，它们能有效地阻挡敌人的战马冲势，粮车后面是一排盾牌兵和长枪兵，仪仗里千余骑少量的骑兵分别压在军占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