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舒心放意行所愿（下）

“元长。”蔡京的身边也有人聒噪着，同科的友人赵挺之正强压着兴奋低声说着，“你听说了没有？”

天子垂危，太子监国，身为药王弟子的韩冈肯定是最大的受益者。太子也要靠他来佑护。

仅仅是低声细语的议论，汇集起来后也成了一股嗡嗡如同蜂鸣的声浪。

宰执们也回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韩冈很自然地走进了班列之中。

虽然还没到开门的时间，但来到宣德门前的文武官员们却越来越多。朝臣们都是想早一步得到最新的消息，远比往日早上一个时辰，便又官员聚集在宣德门前。

“若是圣躬不豫，可不是现在的情形。京城里早就响钟了。”

虽然韩冈并不打算太过惹眼，但那声惊叫已经惊动了很多人，分别在东阁和西阁下，排成队列的两班朝臣，从后往前，渐渐地静了下来。

“骗你作甚？！”赵挺之转着脖子努努嘴，“没看现在都在议论吗，恐怕不知道的加上元长你，都不会超过十人。”

一名名朝官循声回头，盯着顺着东班队列，从后往前、徐步而行的殿阁双学士。

蔡京当然知道，他还派了家人守在御街前。不过他却略略瞪大了眼睛：“竟有此事？！”

“玉昆，你可是来迟了。”排在后一位的苏颂冲他低声道。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韩冈微微一笑：“不为晚也。”

纵然是全不知情，但本应是太后秉政，却变成了皇后垂帘，要说韩冈在其中没有起到作用，任谁都不会相信。而且在立场上，太后和留宿宫中的雍王对有可能保住太子和皇帝的韩冈不会有好感，可皇后却会将他视为救星一般看待。

“岂止是二大王逗留宫中未出！”赵挺之一下拉高了声音，但立刻又警觉地望望左右，小声道：“两府诸公可全都给召入了宫中。就在两个时辰前，赶在下半夜。”

从今往后，至少在太子成人前，这名灌园之子的地位将会不可动摇。

“是二大王逗留宫中未出？小弟已经知道了。”

有人目光炙热，有人神色冷淡，更多的是羡慕、嫉妒，却没有一人能够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