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旧日孤灯映寒窗（中）

可惜如今进士科考的是经义，而不是诗赋，否则他们的朋友不说首冠鳌山，也至少能有前十的能耐。可是仅仅是在国子监中，那位朋友每一次考试都是居于末位，更不用说两千监生抢一百名额的解试，理所当然地落榜了。

章惇很坦然地摇头，“把握有一些，却不如黄勉仲。”

宗泽之前不认识钟世美、潘必正，却早早地听过了两人朋友的名字。

章惇推荐了一名门人参加制科，但把握并不是很大。

当三人聚在一起，永远都是那位好友更为引人瞩目。

进献赋文，其实与黄裳投身韩冈幕府也没有什么差别。黄裳能走出来，保不准那一位也一样能够自辟蹊径。没有必要在结果出来前大加讥讽。

不管怎么说，苏颂早在变法开始的时候，曾经上书批评天子对李定任用。可以算是旧党中的一员，至少不会被视为新党，与章惇绝不是一路人。

想到那位同窗，宗泽莞尔一笑。

平日里与章惇的交流，只会是公事，少有闲谈的时候。

尽管那一位在诗赋上水平很高，在士子中的名气也不低，但终归不过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国子监生，想要与班固、张衡、左思这样的千古之下仍栩栩如生的才士相比，除了东施效颦，就只有自不量力这个词了。

关键还是在阁试上，能通过阁试，就代表有着通过进士科礼部试的实力。

不过这两位的名气在太学中并不大，真正名声响亮的是这两位的一名好友。

但既然能考中进士，那又何必去做人幕僚，而不是直接去参加考试？

宗泽能认识他们，完全是因为钟世美与潘必正与他自己，同为监中今科上榜的贡生——前段时间，国子监判监，以及判监以下的官员、教授，将他们这些今科应考的贡生召集起来，好生地勉励了一番，这就给了宗泽认识新朋友的机会。

不过偶尔闲谈，苏颂也不会不近人情，他望了一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的确差不多了。”

这本应是十分保密的一件事，不知何时已经在监中传开，并在监生中引为笑谈。

“等明天，秘阁那边也要开考了。”

宗泽听说他最近在写什么文章，准备进献给天子、太后。题目好像是《汴京赋》还是《汴都赋》，应当是模仿《两都赋》《二京赋》和《三都赋》的格式来写。

“黄勉仲有才学，多半能通过，其他人，苏颂并不熟悉，不敢妄言。不过能够被推荐应制科，理应有些把握。枢密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