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官近青云与天通（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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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尽管卧床不起，却依然为国事操心。每天都要听人宣读奏章，了解朝堂中发生大小事务，并不辞心力地指点向皇后该如何批阅。

当韩冈从崇政殿回到太常寺，已经是快放衙的时候了。

“那是哪里的奏章？”向皇后抬起眼。现在就在眼前的床榻边，一张新置的宽大几案上，高高低低堆了好几摞从崇政殿和御书房中搬来的奏章，“可是床边的？”

苏颂已经回了他的衙门光禄寺去。虽说那个衙门跟太常寺差不多，十天八天都不去，累积起来的公文平铺开来，也只能占去半张光禄寺中那面属于苏颂的桌案，但终究还是得每天绕上两趟。

韩冈？！

赵顼的回答是上平十四寒——韩。

吕公著眼皮一跳，脸色终于变了。

“官家……”她凑近了问，“是谁的奏章？”

“可是韩学士……是韩冈？！”

可眼皮仍是只眨了一下。

过来与韩冈说话的是黄裳。

吕公著期待着，水晶镜片后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赵顼。

黄裳他现在被韩冈征辟为掾属，在编修局中整理甲骨文。这算是很轻松的工作，也正好可以让黄裳有时间复习应考，准备明年的锁厅解试，以及后年的省试——以黄裳的年纪，不能再耽搁了。

几案上的奏章四五堆、百十封，向皇后看着犯了难。

一下。

而赵顼现在便眨了两下眼，对皇后的问话给了确认。他要的奏章，便在这里。

两下。

他这么做，也是让外界明白，天子纵然病势垂危，神智依然不乱，若有什么小心思，最好收起来——可惜的是效果不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