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官近青云与天通（二十四）

吕公著轻呼一口气。原本只有六分的成算，现在可就有八成了。

“其实司马君实那边，本是有份人情在的。”韩冈又冲惊讶起来的黄裳笑着道：“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整个气学。”

呵。

“气学？司马君实到底帮了什么大忙？”

垂帘皇后不能执中而立的危险实在太大了。直接卷入了臣子的交锋中，而不能置身事外，那么当朝堂风浪一起，也会被连带着拖进水里。

“奏章？”向皇后回头看看吕公著，那本应该被垂下来的袍袖遮住的奏章，却被刻意地亮了出来。毫不掩饰地皱了一下眉，她转回来问赵顼，声音很冷：“可是吕枢密的奏章？”

但今天黄裳不可能有心多说他手上工作的进度，简短地汇报了两句后，便问起了朝会上的事。

奏章。

“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了，但司马君实实乃自取其咎。”韩冈有些不客气，“辽人虎视眈眈，天子又病重如许，他身为太子太师，却不体谅天子心意，当有此祸。”

然后是下平七阳——章。

“是先生的谥号。”韩冈说道。

而且可想而知，就天子而言，他绝不愿意看到皇后太过偏袒臣下的某个人或某个派别。

张载的官位不到，没资格得到朝廷的官谥。当张载病逝之后，张门弟子聚起来打算给张载上一个私谥，以表对张载的纪念，也算是人之常情，亦多有先例。从魏晋以来，史不绝书。

“那朝廷打算怎么做？”黄裳如今虽然是站在韩冈这一边，但对司马光这等闻人贤达，还是有着很深的景仰。

赵顼果然眨了一下眼，给了否定的答案，让向皇后的心沉了下去，不得不重新拿起韵书。

“还能如何？好歹是太子太师！已经决定赐予厚礼，让他回洛阳去了，绝不会让他失了体面的，倒是一干御史，就得出外了。”韩冈叹了一声，“希望他回洛阳后，能将《资治通鉴》继续编纂完成。同为修撰，为朝廷编修典籍到底有多难，这段时间我是体会到了。司马君实在洛阳的确辛苦。”

剩下的两成，那则是要看运气！希望司马十二将坏运气都带走了。

黄裳默然点头，这对司马光来说，已经是现在的局势下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