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朔吹号寒欲争锋（八）

“整修京城所用的青砖，可交由南方各处州县招聚工匠烧制，再汇集至京师。”

但立刻就有两个反对声响起：

“参政的意思是，等开封府的城墙修好，那些工匠和砖窑正好可以继续用来修筑沿海军州的城墙？”

南方城市缺少城墙的原因，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雨水太多，黄土夯筑的墙体很容易被浸泡损坏，只有换成砖石包墙的城墙，才能够保证墙体长久的安全。

“正是如此。”韩冈道，“辽人攻下倭国都城虽快，但平定其国中还需数年之久。等到二三年后，京师城墙修筑完成，沿海军州就不愁墙砖难以烧制了。那时候，可能会有贼人渡海而来的消息也必然在当地民间流传已久，朝廷的举措便不会惊扰到百姓。而且这么做，万一辽人不能稳定日本，也正好可以省下来这笔开支，免得花上冤枉钱。”

韩冈摇头：“韩冈不知整修开封城墙如何会有骇物议？更不知为何会引起民乱？”

张璪也道：“辽人渡海而来，尚属猜测。却耗竭民力去修筑城墙，届时臣恐家国之忧不在外而在内。”

“开封？！”

“朝廷猝然下诏修筑城墙，可知江南人心会乱至何等模样？！”章惇质问着。

“辽贼若渡海，只会是各路沿海军州先遇贼！”

“第三，便是修筑砖石城墙，以备贼寇。”

韩冈的意见有很多值得商榷地方，不过加强开封城防、避免花冤枉钱两件事，其实就是政治正确，怎么说都不会有错。

屏风后传来太后答应得干脆利落的声音。

而韩冈实际上需要的是对炮台的结构和式样进行试验，与其在边境上实验，还不如在京城这个火炮永远都不会用来杀敌的地方来做实验，就算有问题，依然能拥有足够的威慑力。

章惇和张璪一先一后地开口。

“如今石炭价廉量大，故而砖价大减，正好可以用来整修京城城墙，还可以于城周设立炮台，用以御敌。从此京师可以不畏外敌。”

“只怕有骇物议。”

“善哉斯言。”张璪说道，“可这与防备海寇有何关系？”

“这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