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土崩瓦解(3)
只有他的妻子可以这样悲恸。我得体的悲恸程度,只是站在这里泪流满面而已。
不可以瘫软,不可以失控,不可以昏厥。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是我自己拒绝他的。我拒绝了他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
我没有资格这样悲恸。
高雄的头部盖着一块尸布。他还穿着自杀那天穿的服装,也就是最后去见Jackie时,Jackie问他为何要西装革履的那套行头。
Jackie的眼泪也充盈了眼眶。
斯通先生说:“他们解剖过他了。事后又缝合了起来。”
我的悲恸已经达到了顶点,无法再有所表示。
为什么要解剖他?他的死因不能再明显了。为什么就连死后的安宁,也不给他留着?
巨大的海啸经过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能重新说话。
我问女警和律师:“我可以碰一下他的手吗?”
斯通先生说:“没有办法。例行公事,全都是这样的。”
女警察看着我,说:“要看头部吗?”
Jackie看着我悲恸到难以站稳,他用力拉了拉我的手,说:“不要看。记得我哥哥说过的话吗?不要看那个最后一眼。让以前的他,永远在你心里留着。”
我感到自己快要瘫软在地了。我点了点头。我也没有力气,再面对那个恐怖的场景了。
我努力振作着自己,我只是高雄的朋友,我不应该悲恸到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