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市蜃楼

说完之后，这两人也就消失了。

他对两个哥舒天这样说：“进入‘海市蜃楼’，你们必须要杀一人，那就杀我吧。”说到这里，赖药儿的声音已因苍老而嘶哑。

哥舒天道：“你不忍杀那女子吧？你一路来的事，我都知道，我也不为难你，念在当日活命之恩，你杀了那小孩便算数，这小孩可不是你的骨肉。”

两个“哥舒天”都在极大的震诧中。

赖药儿斩钉截铁地道：“不。”

他们都不明白赖药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赖药儿却已死了。

忽听一人朗笑道：“谁能不许哥舒天出手？我哥舒天偏要出手！”

他不是为任何人所杀，这一位当代神医，是为疾病所击倒。

赖药儿踉跄跌步，长袖扬起，喘息道：“哥舒天，我不许你下手——”

他把惟一的解药“燃脂头陀”，和着其余“六大恨”，以最后的内功真元交熬掺和，给闵小牛服下，“燃脂头陀”是哥舒天“六阳神火鉴”掌力的克星，故此哥舒天把这株奇药移植“海市蜃楼”内。

她自觉今天已是太过仁慈，所以附加道：“你救活过哥舒天，这回哥舒天也救了你，两下扯平，你可不要再给我遇上。”

少女哥舒天道：“虽然我们不懂，可是你放心去吧。”

女子道：“入海市蜃楼，从来没有不伤一人，全身而退的事，规矩不可废，你自己杀同来一人，然后去吧。”

男子哥舒天道：“我们不会再杀你们这一趟来人的。”

嫣夜来喜出望外，赖药儿竭力使自己在剧烈的颤抖中站得挺直一些，“你……要有什么条件……”

哥舒天道：“你的病害，已给我三掌引发，身体机能迅速萎谢，你此刻还不自救，便命毙当堂，你不忍下手，我替你杀吧。”

闵小牛的性命是保住了，然而赖药儿已油尽灯枯。

赖药儿艰辛地道：“我不能杀任何一人来换取自己的性命。”他只觉内息岔走，已经无法敛定。

他的一切做法，只使人生命力加速残毁。

嫣夜来左手抱住了闵小牛，右手紧执“燃脂头陀”，任何一样，都比她生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