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酒气

可坤宁宫本来也不大，更何况是这小小的寝殿？

他压抑不住那一颗雀跃的心，在人前便表露出对她的特殊，巴不得叫全京城都知道，姜雪宁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而她却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一点一点朝着后方退去。

可却忘了，世事变幻，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他向她笑：“宁宁，别怕……”

歪在贵妃榻上浅眠的姜雪宁带着梦中的余悸睁开眼时，只看见一道背光的身影坐在自己的榻前，少年的轮廓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即便是被冷雨沾湿，那身上带着的浅浅酒气隐隐约约，却萦绕不绝。

什么艰难困苦，从来不在他眼底。

那冰冷的触感像是带着鳞片的蛇一般，激得她毛骨悚然。

所以他觉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都是不会改变的。就像他曾对沈玠说的一般，“我宠出来，自有我来娶”。

恍惚之中，有谁的手指从她脸颊抚过。

到如今，只恨自己考虑不够周全，处事还太莽撞。

燕临那一张已褪去了所有少年时青涩的脸庞，带了几分混沌的醉意，一双眼却比往日都要明亮，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燕临不敢去想——

刺耳的一声响。

她这样的娇气，若没了自己，要如何去应对府里的刁难？她本不必入宫伴读，却被他送了进去，将来又要怎样面对那步步的险恶？人人都知道她与他青梅竹马，关系匪浅，若变故陡生，婚事不成，她又将如何自处？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有些东西生来拥有，却未必会长久。

那醇烈的酒味立刻逼近了她，笼罩了她的口鼻，如同囚牢一般将她困锁，侵占，浸染……

他宠着她。

他一步步逼近，终于还是将她擒住。

他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