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呼哨，跺脚，几个日军乐不可支。四道风莫明其妙地看看那厢又看看欧阳，欧阳像化在街头的石头。

关卡上的日军搅得不可开交，新郎官终于匆匆赶来，二话不说，先把一卷钱塞到日军手里。

欧阳笑了，“痛得要命……老四谢谢，不用药了，你已经治好了我的头痛。”

日军仍然不依，新郎只好揭下了新娘的盖头。

“头痛就是想老婆，越痛就越想老婆，你现在很痛吗？”

欧阳的身子猛震了一下，他的直觉一点没错，那是思枫。

正像欧阳猜测的那样，这是一场婚礼。新娘来自城外，整个送亲队伍被阻在关卡那边，送亲队急得不行，把一整盘烟和糖果给卡上的日军送了过去。

“就是不要。”他是个有热闹必看的人，想都不想就朝热闹处去，欧阳只好跟着。

卡上的几个日军恣意笑闹着，“新娘的！新娘的！”

“有人成亲哪，你瞧，鬼子再加上扫荡都挡不住这事，结婚生子，中国人就得过中国人的日子，你又怎能挡得住？”

于是新娘来上烟上糖，几个日军大把大把地往口袋里揣着，那盖头却撩得他们好奇心大起，伸了手就掀，新娘避开。

“是吗？”

“没用的！亲嘴！嘴的亲！”

“好像不坏，你现在痛得蛮惬意的样子。”四道风有点羡慕地看着他。

那新郎官是赵老大，被日军一下一下地往思枫身边推着，平日的运筹帷幄已经跑了没影，他不知所措又有些愤怒。思枫轻柔但坚决地抱住了赵老大的脖子，赵老大挣扎了一下，终于放弃，他被思枫拉近，亲吻。

欧阳违心地点头不迭，“对对，都是共党的词。你应该尽快入党，我认为现在的中国只有共产党才懂真正的浪漫，因为我们没有蝇营狗苟。”

“我才不要！什么动静？”他突然被一阵锣鼓声吸引了。

“呸！什么玩意？”四道风愤愤地骂了一句，他发现欧阳神情很怪，眼神也有些发直，便伸手在欧阳眼前晃晃，“你不是跟鬼子一样见不得女人吧？”

“对对，你不光该入党，也该结婚了，二十七的人都该抱着崽子了。”

欧阳醒过神来苦笑一下，“我搞错了，哪有这么巧的？”

“原来老婆还能当药使？难怪三的天天守着黄脸婆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