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既不是工作机器，也不是测量仪器，勉强可以算是保健产品。”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悲伤，大概是料定了自己不会以杀人罪遭到起诉。在杀害中上时，她可能也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

但真岛看了佐代子丈夫留下的使用说明书后，马上死了心，认为“这机器卖不出去”。佐代子问他原因，他回答说因为它不是生产机器。

佐代子甚至连诈骗罪都不承认，坚持说使用微波只是一种表演。“就像在教会弹管风琴、合唱圣歌一样，这只是为了振奋信徒情绪的演出，有什么不对？”她反唇相讥，表情里看不出任何负罪感。

不知怎么办才好的佐代子找来了赌博时认识的真岛，他有门路把破产工厂的生产机器倒卖到东南亚国家。佐代子打算把丈夫留下的古怪机器卖掉换点儿钱。

此时守屋加入进来，成了新同伙。和真岛一样，他也是佐代子的赌友。守屋靠装神弄鬼赚过一大笔钱，也了解取得宗教法人资格的流程，三人以佐代子为中心，拟定了周密的计划。在某地成立新兴宗教团体，以微波的机关作为吸引信徒的主要手段。问题是谁来当教主。他们自己不可能出面担任，因为一旦东窗事发，会难以推卸责任。

“是的。她躲在净化之间的隔壁，在被你识破的单向镜后面一边窥视现场情况，一边进行操作。”

但这样的骗局很快就会被揭穿，他们觉得还是把机器隐藏起来比较好。只要选择合适的墙壁材质，微波就可以从隔壁房间穿墙而过。如果自己的身体无缘无故地热起来，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惊异吧，因此不妨将其炒作为某种超能力。

“是嘛，不过从你的描述来看，她不像是个喜欢藏在幕后的女人。”

于是他们开始琢磨利用这台机器赚上一票。如果宣称这是治疗癌症的新疗法，全国各地的病人应该都会蜂拥而至。

“这女人真是厚颜无耻。教主大人情况如何呢？”汤川问，“他一下子沦为诈骗犯了。”

没想到在她离家出走期间，工厂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不得不变卖了土地和厂房，只剩下少量现金和丈夫直到最后都在研究的莫名其妙的机器。

“她可不这么想，她认为自己是制片人。”

但从留下的记录来看，这并没有医学上的根据。甚至还有人认为，微波之类的电磁波一般来说对身体有害。

草薙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佐代子的脸。

据真岛说，这台机器发出的微波可以促进人体的血液循环。试验证明，身体确实会发热。佐代子的亡夫是想利用微波来治疗血液循环障碍，已经着手准备申请专利。

“真是有意思。”那个世上少见的恶毒女人恬不知耻地说，“那些人不管多么怀疑，只要一按开关就会立刻改变想法，轻易成为信徒。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不用开口他们就会主动布施，还很感谢我们。这让我深深体会到，人可真是单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