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诚哉离开走廊，登上台阶前往三层。

“来吧，”诚哉向她笑道，“快点！”

二层以上是病房。他踏入走廊，试探着进入附近的病房。这是个六人间，各床由帘子隔开。

“简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菜菜美下车后说道，“医院晚上通常是这种气氛，只要没有急诊，就很安静。”

诚哉走近一张床。当然是无人的空床，但掀起被子时，明显可见异常情况。床单上有个洞，呈现出一个人躺着的样子。床也凹陷成同样的形状，被子内侧中央部分也没有了。他查了一下其他床，全都有类似情况。只有一张床例外，但上面的被子是掀开的，可以想象床的使用者也许去了洗手间。

诚哉选择了障碍物少的路向前飞驰。幸运的是，不少地方的路灯都亮着。约二十分钟后，车子已驶入帝都大学校区。医院似乎没有发生太大问题，还有几处房间的窗户内透出灯光。

诚哉确信：消失的不仅是人和动物，他们触碰的物质也消失了。

“请吧。但最好不要使用电梯。”

“是三层的护士值班室。我去看一下好吗？”

“我知道。”菜菜美说着迈步离去。

“你的部门在什么地方？”诚哉问道。

诚哉环顾四周。无论哪里都像菜菜美说的那样，飘荡着有人曾存在的浓郁气息。挂号台上有一张刚写了开头的挂号单，旁边丢着一支圆珠笔。诚哉拿起笔，思索起来。处处都有些许凹陷，与其说是承受了压力，毋宁说是仅仅那一部分消失了。他尝试着拿起各种各样的东西。不久，他明白了：只有手触摸的部分消失了，跟刚才的摩托车一样。

“是。”菜菜美小声回答，两手抱紧诚哉的腰。诚哉见状，发动了车子。

为什么会这样，诚哉完全不明白。可以确定的仅仅是其他人毫无疑问都“消失了”，而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了某个地方。这是突发事件。

“请抱紧我。路况不好，恐怕会颠得比较厉害。”

不知道这种超常现象发生在多大的范围。难以想象只发生在东京或日本这样的狭小范围内。即便很小的异常气象，影响也会波及世界。这样规模的超常现象不可能只限于局部。

菜菜美下了决心似的点点头，双手离开自行车车把，走近摩托车，坐到诚哉身后的座位上。

“就像刚刚还有人坐着。”菜菜美看着轮椅说道。

诚哉走近孤零零丢在那里的轮椅，拿起坐垫。坐垫中央开了个大洞，看得出就是坐下时臀部接触的部分。不仅是坐垫，轮椅靠背也一样，只有后背靠住的地方被干脆地切去了。

二人穿过正面的玻璃门。门内光线昏暗，但灯亮着，只是候诊室也好，挂号台也好，全都空无一人。咨询台前有一辆轮椅，铺着用旧了的坐垫，靠背上挂着一根拐杖。

看着这些，诚哉忽有所悟。他走向台阶。

“过去看看吧。”诚哉说着，迈步走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