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解其中味

高长河急了：“华波书记，您可别光想着搞平衡，照顾姜超林同志的情绪，也得对我们下面的干部负责嘛！下面的干部不容易呀！”

姜超林动容地道：“可不是老了么？！华波，你最好的年华丢在了平阳，我最好的年华也丢在了平阳，有时想想真觉得像做梦，怎么一下子就老了？就六十了？就从一线退下了呢？”

刘华波“哦”了一声，含意不明地说：“对孙亚东还是要看主流，看大节。”

刘华波不置可否，叹息似地说：“我明年也到站了，不会再当省委书记了。”

高长河试探着问：“华波书记，您看这位同志是不是也能调离平阳呢？”

姜超林失望极了：“你还是那老一套——抽象的肯定，具体的否定！”

刘华波马上明确说：“现在不能考虑，我看孙亚东同志还是很称职的嘛！”

高长河承认说：“这话是说过分了，华波书记，我一定向姜超林同志道歉。”

姜超林哼了一声：“明白了，我是党员，只两个字：服从！”

刘华波说：“不仅仅是在这件事上要道歉，还有一些问题，我们今天也要明确一下：三陪收税，我个人的意见是现在不要搞。老同志根本接受不了报东西，你硬搞必然要有阻力，要有麻烦，不如回避一下。”

刘华波目光坚定：“这既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省委的意思，否则，我不会再三征求你的意见，超林同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省委曾经严肃讨论过这件事。”

高长河点点头：“这事本来也没定，只是务虚。”

刘华波道：“怎么是白说呢？我要代表省委严肃认真地和长河同志谈一次！”

高长河有些失望，郁郁道：“我知道，人家背后有马万里！”

姜超林一下子怔住了：“华波，我……我说了半天，等于……等于白说了？”

刘华波不承认：“这和马万里同志毫无关系，是我很欣赏孙亚东！长河，你这个同志不要得意忘形，平阳没有这个孙亚东，我看还真不行！马万里说得不错，如果孙亚东早一点调到平阳，也许烈山党政两套班子不会烂，起码不会烂得这么彻底！这个教训必须汲取，权力再也不能失去监督！”停了一下，又说，“哦，对了，说到烈山，我想起来了，烈山的新班子我的意见也要尽快调整一下，那个县委代书记田立业要拿下来！坚决拿。姜超林同志对这项任命意见很大，情绪很大，我听了他的汇报后也觉得不是没道理。”

刘华波趁机说：“超林，你能不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到省城来，做人大副主任，和我这老伙计做做伴？”

妄超林根本不怕，直愣愣地看着刘华波，目光中既有愤怒又有痛苦：“那么，大首长，请你把话说清楚，这究竟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省委的意思？”

刘华波接着说：“烈山腐败案就是烈山腐败案，怎么也搞到姜超林同志头上去了？长河，你这个市委书记怎么掌握的？我一再提醒你，你当回事没有？啊？你知道不知道，有人搞诱供，四处造超林同志的谣言？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要给超林同志一个明确的交待，不能这么伤害老同志！”

刘华波火了：“超林同志，你想到哪里去了！”

高长河苦着脸道：“华波书记，这事我找孙亚东了解过，孙亚东说他不知道，可是确实有人大造姜超林同志的谣言。至于诱供，可能是最近发生的，我还要去找孙亚东——这个孙亚东也实在够呛，时不时地总要给你添点乱，动不动就找马万里，搞得我们经常很被动。”

姜超林茫然地看着刘华波：“所以，你就把我当李逵了，想请我喝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