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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爱是从位格的生命中心辐射出去的合一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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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相信,有人盲目到认为女人可以透过选举权和博士学位来对历史产生影响,就跟透过幻想这种具有魔力的潜能一样。除了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之外,人类的天性不具有第二种同等万无一失的驱动力,因此在这种吸引力中可以看出大自然改善物种的微妙手段。

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最早是个猎物,是他掳获的一具身体。但这种猎人与猎物的关系,长时间下来无法令人满足。渐渐开化的男人希望捕捉到的东西能听命于他,于是捕捉变成了赢得,猎物变成了奖赏。为了得到奖赏,必须证明自己值得拥有它,要提升自己成为那个藏在女人心中的理想男人。随着这种奇特的转移,两性的角色调换了:冲出笼中的野兽变成了俘虏。在纯粹由性本能主导的时代,男人像强盗一样扑向每个能得到的美女。但是在精神爱情的状态下,男人克制住自己,先从女人脸上读出邀请或是拒绝的表情。骑士礼节的文化揭开了两性关系新的序幕,多亏了这种新关系,女人的地位得以提升,成为男人的教育者。在历史的这个转折点上,但丁位于其顶点。创作《新生》(La Vita Nova)的诗人被一个女子塑造成一个新男人,在她的凿子下,他幸福得微微颤抖。只有当贝雅特丽齐<a id="jz_10_1" href="#jzyy_1_10"><sup>[10]</sup></a>点头,当她表示允许,但丁才呼吸。她远远地走过,带着前拉斐尔时期的矜持。但丁心里却只想着一件事:她会不会跟他打招呼?情绪不佳的贝雅特丽齐避开了但丁的招呼,他内心深处受到了震撼。初次看见她时但丁说:“她娴雅有礼地向我打了招呼,在那一刻我仿佛瞥见了无边的幸福。”而另一天他说:“她居然不肯理我,不肯向我打招呼。”从那时起,唯一的希望—希望得到她动人的招呼—一直折磨着他。

因此,某件东西要成为“理想”,单是出于道德、品味或是传统,而被认为值得成为“理想”尚嫌不足,这件东西必须具备挑动我们神经的力量,令我们着迷,抓住我们的全部感受。否则的话,那就只是“理想”的鬼魂,是一个麻痹的理想,没有能力让生命拉紧的弓爆发开来。“理想”有两张脸,到目前为止,大家只注意到其中面向绝对的那一张,而忽略了朝向内在生命运作的那一张。我们用“幻想”这个因常用而变得庸俗的字眼来指称“吸引”的功能,“理想”的本质就建立在这种吸引上。

和我的心底相接触

现在,我可以再回到之前提出的那个问题上。当女人就只是女人的时候,女人的职责在于作为具体的理想、一种魔力和男人的幻想。不多,也不少。一个男人可以真诚地热爱他的母亲、妻子、姐妹或女儿,他的感情却没有被幻想的重音所强调。另一方面,一个男人可以感觉到幻想、被迷住、被吸引,却不能感受到任何为人子之爱、为人父之爱、为人夫之爱或兄弟之爱。女性有着敏锐的感觉,很快就能看出她们所引发的情感是否带有幻想的性质,而私底下,她们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觉得受到恭维,才感到心满意足。德坎普斯(Jose de Campos),这位18世纪敏锐的西班牙作家写道:“只有女人的心能够完全填满男人的心。”

仿佛我所受的恩赐,天堂的底部

也就是说,女人是否能成为真的女人的程度就在于她让男人入迷或是生出幻想的程度。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必须先批评一般人们对于“理想”的理解。敬爱的女士,这两百年来,大家固执地对我们讲述理想主义,尤其是哲学家和教育家不断用这种说法来纠缠我们,说生命只有在为理想服务时才有价值。不管这种说法有几分真实,以这种形式来描述理想都是个灾难性的错误,理应被舍弃。关于正义的理想、真相的理想或是美的理想,大家说了很多,可是却没有人问,为何某样东西必须先被创造出来,才能被视为理想。别人狂热地向我们称颂这个或那个标准是不够的,昨日的理想到了今日已不再是理想。我们一再重复地经历这个古老的过程:一个理想萌芽,绽放,而后凋萎。可是该如何解释理想之易逝,既然其内容总是相同的?我们显然不该将理想视为某种自行存在的东西,某种跟理想的创造者,也就是我们无关的东西。因此,一个完美的东西仍不是理想。理想具有生死存亡的功能,是生活的一种工具,就跟无数其他的工具一样。伦理学和美学可以随时定制理想,但只有生物学才能告诉我们理想究竟肩负着什么样的任务。

可是我要问,什么是作为女人的女人?

有时候别人想说服我们,说理想是远离生活的东西,飘浮在某个高空,凡夫俗子唯有抛弃自己在尘世的生活才能企及。宣扬这种想法的人不明白他们使自己的理想主义蒙受了多大的损害,因为他们让世人以为就算没有任何理想的介入,生活依旧可以存在。那么这些理想自然就如同车子上的第五个轮子,完全是一种多余的附加物。

女人的这些头衔,彼此之间的差别都在于确定某一种直接的目的。人人都知道并感觉得到一位母亲、妻子、姐妹或女儿是什么样子,但是女人这种动人的四重身份将不会存在,假如她在这之前根本不先是女人的话。

敬爱的女士,那种说法我一个字也不相信。所有的生活,至少是所有人类的生活都不可能没有理想。换句话说:理想是生活的一种根本元素。

因为此微笑在她眼中闪烁

成为一个完美的母亲是母亲的理想,但是身为母亲这件事本身并不意味着理想。因此,女人各种头衔之间的区分很清楚,每一种都有自己对于优点和美德的标准。有可能一个女人是一个完美的妻子、母亲或姐妹,但她不具有女人的完美。反之亦然。

据说圣方济各可以靠着一只蟋蟀的鸣声活七天。但丁从那张他所思慕的唇和那双他所爱恋的眼睛中只撷取问候的微笑,一份无法言语的礼物。在但丁较晚期的作品中,我们一再遇见这抹微笑,他所盼望的微笑是歌德式的,仍旧活在那些石刻的圣母像上,装饰着欧洲大教堂的入口。

另一方面,女人生命中所有其余的可能性都建立在女人具有魔力的使命上。如果女人不能使男人着迷,男人就不会娶她为妻,让她成为自己孩子的母亲。也就是说,一切都建立在这种令人着迷的魔力之上。在夏多布里昂<a id="jz_11_1" href="#jzyy_1_11"><sup>[11]</sup></a>的《殉道者》(Martyrs)中,一个罗马统帅从他驻守的堡垒看着星空,恍如在梦中。在他面前是一个不属于尘世的魅影,那是爱着他的巫女,高挑的维莱达留着金色长发,神圣的金色新月在她胸前,她对他说:“你知道我是仙女吗?”事情就是这样:女人在能够具有其他的身份之前,先得像个仙女一样出现在男人面前,就跟维莱达一样。这个幻觉可以只是一瞬,也可以是永远。幻觉让女人有机会行使她对男人所具有的至高力量,这种力量是女人与生俱来的。

“打招呼”和“不打招呼”如同两条无形的缰绳,就跟北回归线一样无形,那个少女聪明地用这两条缰绳驾驭着但丁的少年时代。显然只有崇高的人物才具备这等超凡神奇的力量,可以称之为“温柔而纯粹的女性”,一如但丁所言。他不愿意确实评价身体的意义,当他说起那双眼睛的时候,坚持那是“爱情的源头”,称她的嘴巴为“爱情的顶点”,摒除任何不洁的念头:“我曾说过我只企求她跟我打招呼,那就是我最大的希望,当我说到她的嘴时,指的就是她向我打招呼时嘴巴的动作,并没有其他不正当的意思。”

如果我们忘了女人首先并非妻子、母亲、姐妹或女儿,女人的真正使命就无法显露出来。所有这些特质都是女性特质的表现,都是当女人不再是女人或是尚未成为女人时的表现。当然,假如世上没有我们称之为妻子、母亲、姐妹或女儿的美妙头衔,这个世界将会悲哀地有所残缺。这些头衔的每一种都如此独一无二,值得尊敬,让我们几乎难以相信还有比它们更崇高的头衔。但我必须指出,所有这些头衔仍然不足以让女性特质的种类齐全,是的,和作为女人的女人相比,这些头衔甚至只是次要的。

新的生物学即将证明活生生的有机体并非只是由身体构成,就人类而言,由一具身体再加上心灵。身体与心灵构成,就其本身而言,人的这个整体不过是一个生理与心智器官的系统,即一个活动的器械系统。生命由一个具有生理与心理功能、过程与活动的系统构成。这些活动,不论是直接还是间接,是针对环境而发,也对环境产生影响。眼睛看见风景中的物体,手便伸出去碰触它们。可是如果以为环境只是我们活动的对象,那就错了。每一天都可明显看出有机体的活动不能缺少刺激,即使是进食这种最基本的活动。也就是说,对生物而言,刺激不可或缺。所有的一切在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此,以至于我们可以说:活着便意味着受到刺激。而环境是种种刺激的储藏室,不断对我们的有机体产生影响,让生命流动。每一个物种,甚至每一个个体都拥有自己的环境。马蜂的眼睛由六千个小眼睛构成,它势必拥有一种特殊的视觉环境,因此能够对特别的刺激起反应。

敬爱的女士,这个主题填满了我的内心,我有太多的话想说,请允许我借此机会说出我的看法,关于女人在历史上的生物学任务。但希望你不要对我使用“女人”这个词感到刺耳。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为了达到目的,我不能用别的字眼来取代它。

由这种简单的观察可以得知,环境绝非某种独立于生物有机体之外的东西,其本身就是有机体的一个器官,感受刺激的器官。由此来看,生命是个人与环境之间的一场充满活力的对话。大气的压力、气温、干湿程度、光线刺激着我们的身体。除此之外,环境也还具有其他功能,不论是具体的或是想象出来的,其功能都在于刺激我们的心智神经,而心智神经又会把刺激传递到身体上。理想就是这种刺激心理的东西,因此,关于理想的那些空洞、油滑、伪装神秘的胡说八道可以停止了。理想吸引着我们的生命,刺激着我们的生命,是生物学上的弹簧,是正要爆发的能量雷管。没有理想就没有生命。幸好在我们的环境中充满取之不尽的理想,充满不属于尘世的、甚至不可能存在的幻觉。某些极小、极微不足道的幻觉,我们几乎不予以承认。但也有些具有历史规模,且极其巨大,贯穿我们的全部生命。这可以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也可以发生在一个民族身上,甚至可以凌驾整个时代。当然,大家也许只想把“理想”一词用于那些宏大的事物上,但我必须加以补充,让理想之所以成为理想的并非其规模,理想与最不起眼的刺激有着共同之处,亦即两者都有吸引人、使人兴奋、使人入迷的力量。理想是生命的一个器官,其天职在于刺激生命。敬爱的女士,生命就跟骑士一样需要马刺。因此,生物学的分析绝非只限于生物的身体与心灵,而是包含这种生物所怀抱理想的清单。因为即使身心健康,我们仍旧可能使生命堕落,原因只是由于我们的“理想”不够卫生。

但丁在他毕生的巨著接近结尾处这么说,整理他少年时代的回忆,回想他展开新生活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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