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皇子的算盘（3）

“是人就会孤独。”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永夜摇摇头，“今晚我要去佑亲王府看病，喝了酒不方便大夫诊治。你们慢用，我下回再来尝揽翠的手艺。”

永夜惊诧地转过头，掌心已黏住了一枚刀。她不动声色颤抖着声音问：“谁……是鬼吗？”

他站起身，李二笑道：“从没见少爷饮过酒，不喝一盅？”

“哈哈！”浓雾那头传来大笑，那人被永夜的害怕逗乐了。“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雾飘开，风扬兮出现在永夜三丈开外，一身黑衣，落魄潦倒。瘦削的脸，满脸胡须，乌黑浓密的眉，与她过招时那双锐利蛊惑的眼神此时却显得很温和。

永夜呆呆地瞧着，只觉得这一切像极了黄泉忘川的景致，那些魂灵全隐在雾里。是不是再来一次，他就会重新投胎做人？永夜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水淹没了她的鞋底。春日的河水还带着冬日的刺骨冰寒，冷得他打了个寒战。

晚风吹来，水面上浮起一层白色的雾，渐渐浓得像牛奶一般，看不穿也看不透。

仿佛从一转世开始，一切就是新的了。

永夜悠然踱步到河边。

她宁可当个白痴，也不愿在这具身体里醒来。宁可是个傻子，傻到不去正视这一切。直到“牡丹院”三字入耳，她才如雷轰顶。

这就是自己得到的最大让步了吗？永夜笑笑，“我也不想自毁前程。”

出了府，暮色渐浓。如果顾全大局，他应该不管月魄，继续扮着他的世子，等待收网的时候。然而，他做不到。

转世就被扔到妓院？他的耳朵顿时恢复了正常的听力，能听到影子偶尔在耳边的念叨：“别让任何人发现你是女的……你不可以洗澡……你要严格控制喝水，出恭大小便要同时进行……如果你不想去牡丹院，如果你还想回家的话……我知道，你不会听不见，不会……我送了你来，就会保护你……”

永夜闻言，拎起烧鸡腿拿着笑道：“我边走边吃！”鸡腿很香。今晚他需要体力。

影子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字一句，隔三差五就会在她耳边响起。

揽翠见永夜起身，急着跑出来道：“少爷总是这样，吃这么少，身体怎么好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