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丝路

十多年过去了，不断有移民抵达，朝廷在疏勒河边设置了效谷县，夏丁卯被招到悬泉置的厨房里做事。而任弘也长大了，夏丁卯倾尽财帛，供他去县里拜儒者为师。

任弘自然不甘心一辈子呆在悬泉置，也曾试图有所表现。

汉武帝也十分高兴，在天马入朝时，亲自提笔作了一首《西极天马歌》，为了这大大的祥瑞，特地改元为“天汉”！

不过醒来的任弘，已是焕然一新……

所以天马对汉朝而言，是有特殊政治意义的。

但祸不单行，元凤三年春，任弘从县城回到家，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大风沙，在沙暴中晕厥过去，许久才被人救回悬泉置，求医拜巫，终于醒来。

悬泉置是标准的正方形坞院，50米×50米，墙高两丈，由黄土夹芨芨草夯筑起来，更显得顶上的天空很蓝。

“为龙！”

念叨着这魔咒，任弘走出传舍，来到悬泉置的院子里。

半个世纪前，为了这中原少见的马种，汉朝甚至两度征讨大宛！

“罪吏子弟，禁锢三代！”

这些往事，是夏丁卯在长安做任氏仆役时亲眼所见，但接下来的事，却需要敏锐的洞察力。

好在任弘身强体壮，还会些角抵手搏耍剑的功夫，放在普遍文盲的时代，也能吹一句“能文能武”。

任弘道：“按照当年的城下之盟，大宛每年要输送两匹汗血宝马作为贡品。”

不过在记忆里，效谷县的那位郑先生，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既不通诗，也不会春秋，这任弘学了两年，也就学会司马相如写的识字课本《凡将篇》，摇头晃脑背一背“白敛白芷菖蒲，芒消莞椒茱萸”，字能认全而已。

“但这份朝贡关系，已中断许久。”

尽管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被这场远征弄得疲倦不堪。

可此事再无下文，大概是督邮回到郡中，查了任弘的身世……

尽管汉朝最终仅得惨胜，活着回到敦煌的人，只剩十分二三。

上个月，敦煌的西部督邮路过悬泉置时，欣赏任弘的谈吐，一度有擢拔之意。

但这场战争，收获的可不止是几千匹大宛马，更让整个西域见识到了汉朝的强大，绿洲城邦无不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