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萧沉琴悲，传入他们耳里的乐声越形低切，惹人伤怀，撩人苦楚。

左少棠逸叹一声。

他与左怀蓉虽是青椒竹马，但他总当她是妹妹，是小姐。年岁越大，他越提醒自己莫更要越分寸，尤其是当他渐渐领悟到她对他的情感之后。

“蓉妹。”他别有用意地说道。“改首曲子吧，陈皇后太痴，只换得一曲悲凉成怨。哀愁不开，徒增愁怀，对你没有好处。”

左怀蓉眉心敛锁。她也是了解他的人，她自然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她抑下心绪，扮出笑颜。“少棠哥想改奏哪一首？”

左少棠思忖半晌。“阳关三叠吧！”这首曲子说的是离别。

左少棠按住左怀蓉的琴弦。“蓉妹，莫要再弹了。”

左怀蓉收回荡飘的神思，抬头看着左少棠。“不好听吗？”

左少棠温笑道：“你心底不痛快。”

“会吗？”一旁服侍的小碧呆呆地问着。

左怀蓉嫣然浅笑，她的少棠哥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

左怀蓉心头一紧，她不确定，左少棠是否想借这曲子和她道别。她佯作无事，温顺地点头。“若是少棠哥想听，那小妹就弹奏吧。”

她低身抚琴，他则抽出随身的萧与她合鸣。

在外头的唐谦之听到琴韵萧声，展颜一笑。“我还在想，那人怎么不弹了，原来是在等人与她合奏。”

仔细聆听那萧声，唐从之惊然心惊，手不觉地往怀里探去。

萧啊！萧啊！那时夺他双目之人，就是个持萧的人。当初，他曾撂下那人的萧，至今他还收着它，就是希望有天能找到那人。

“少棠哥。”她轻声唤他。“与我合奏一曲，好吗？”

“好啊。”左少棠笑问。“你想弹什么？”

“长门怨。”左怀蓉细吐。

“长门怨”这首曲，作者不详，琴音哀怨动人.流传其广。曲音是描述两汉时代汉武帝得卫子夫而贬陈皇后.将她幽居于长门官，陈皇后痴心期盼武帝回心转意的故事。

左怀蓉是打算借着这曲述怀，表明她的心意。她是痴心地盼着左少棠的陈皇后，那横刀夺爱的卫子夫，自然是暗指左怀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