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屋子有几个窗口,有三个都是弯月状的。她记得曾经从外面看到过它们,而且想起来这间屋子是整座房子的最高点,面向山崖和大海。
作为回应,她扯住他的衬衣,纽扣进飞了几颗,衣缝撕裂了好几处。当她的身体贴住塞巴斯蒂安的肉体时,她长舒了一口气。
他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也不给她质疑的时间,一下子便把她抛进了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的暴风雨中。她体会到一种飞翔的乐趣,难以言状的快乐。塞巴斯蒂安在她耳边低语着,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是咒语,还是情人的誓言?单只是他的耳语就足以让她如痴如醉了。他的每一下触摸,无论是轻柔还是有力,对她来说都是快乐。他的亲吻激起她无穷的欲望。
塞巴斯蒂安看到梅尔的肌肤在西沉的斜阳下,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像一个已经准备好战斗的女神。她反应敏锐、强烈,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魅力,塞巴斯蒂安感到她的给予是如此慷慨。梅尔那如要窒息一般的娇喘响在塞巴斯蒂安耳边,到达峰巅时,她在狂迷中使劲掐住塞巴斯蒂安的背部。
就在她松软无力的手从塞巴斯蒂安湿热的肩头滑下时,塞巴斯蒂安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战,让她的热血再度沸腾,在急剧的喘息中她喊着塞巴斯蒂安的名字。两人奔跑着,塞巴斯蒂安知道,奇迹只需一颗爱心。
她以为她听到了乐声。轻缓柔美的乐声。她不清楚乐声来自何方。大概是来自她的心底吧。她想到这儿翻了个身。但她发现身边无人。她一下子醒来,在黑暗中坐起。尽管夜色漆黑,她也知道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塞巴斯蒂安的房间。跟他在一起她没有做梦,她现在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是梦。
梅尔办事向来谨慎,她常常冒险,但总是知道要先发生什么,后再发生什么。但是现在,她却没法思考,塞巴斯蒂安让她没法思考。此外,她为本能所主宰。理智告诉她应该毅然决然地逃走,但本能却要让她留下来。
她还是双腿盘在塞巴斯蒂安腰间,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她倒不是因羞愧而迟疑,她从不认为自己过分性感或是相貌比一般人好,所以她不感到有什么可羞愧的;事实上,她突然感到这件事对她来说如生命一样重要,这才让她盯着塞巴斯蒂安看了好一会儿。
她从塞巴斯蒂安眼里看到的正是她想要的。
她慢慢抿紧嘴唇,从塞巴斯蒂安身上向下滑。塞巴斯蒂安让她背靠着床柱,以便她的脚落地时,她不会倒下。
他眼睛一直看着梅尔,手慢慢滑过她的大腿、臀部、**、脖子、鬓角。他的手抓乱了梅尔的头发,梅尔感到一阵颤栗。塞巴斯蒂安一下子吻住了梅尔。
她在床边摸索电灯开关,眼睛先是半睁着,直到适应了光亮才全部睁开。
她没有喊塞巴斯蒂安,而是在床上乱翻一气,结果在地上找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衬衣。她穿上衬衣,向音乐飘来的方向走去。
但她很快发现,这音乐并非来自一个确切的方向,而是环绕着她。很奇怪,不管她怎样用力辨别,她听不清这乐声到底是人的歌声,还是弦乐或管乐的声音。但乐声就在那儿,在空中轻柔地回荡,美妙而神秘。
她沿着一个走廊向左拐,又登上一小段台阶,看到了一片烛光。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里,摇曳的烛光射出一道金黄的光束,散发出一股蜡烛、檀香木和烟的混合味儿。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看着。屋子不大,四壁是暖色调的嵌木,十几支细长的白色蜡烛发出的神秘的光,照得四壁很亮。
他的身体紧贴着梅尔,梅尔能感觉得到他身体的每一处直线和曲线。她能感觉得到他体内的力量,它就像一条被绳拴着的饿狼,随时都要挣脱束缚。但是,让梅尔意乱情迷的是塞巴斯蒂安的吻,他贪婪地想要拥有全部,调动着梅尔所有的情感:欲望和疑惑,恐惧和渴求,梅尔感到她就像一件礼物一样,被整个送给了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能感觉到她情感的每一个变化。梅尔的身体变得轻软但又不失力量,嘴唇颤抖着,想要从他那儿得到更多。饥饿感像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剑将他刺穿,将本能释放,让他浑身颤栗,就像一头公马嗅到了它伴侣的气味。
他将头向后仰了仰,她看到他深不可测的眼睛,充满了强烈的欲望和渴求,也充满了力。她又一阵颤栗,先是惊恐,随即又转成了无比的喜悦。
他看到了这一切,知道这一切。
他用力一扯,她身上的衬衣成了碎布条。梅尔娇喘声声,两人倒在床上。塞巴斯蒂安的手在她身上或轻或重地上下摸着,撩拨着。